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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日頭正烈,底下訓練的隊伍卻一刻不停。厚重的盔甲反射著凜冽的白光,刀劍鏗鏘聲不絕於耳,間或還穿雜著跑馬的嘶鳴。飛沙在士兵的動作中揚起,又迅速被打散,只能隱約看見兵器在各人手中不停歇地轉動。或砍切,或橫劈,舞得人眼花繚亂。明明只是演練,卻打出了十二分的煞氣與豪邁。
“想。”寂雲老老實實地點頭:“我都很久沒來演練場和他們打過架了,上次還輸給謝清那小子了,哼!”說著,就朝著下面一指:“那小子就在那裡,葉大哥在和他說話。”
旗雲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見沙場邊緣的一塊空地上還站著幾個人。距離隔得遠,模樣倒也看不清楚,只依稀辨別得出那幾人身材高大,皆是一身戎裝。當先的那人微微朝著她所在的方向側頭,正同身後略矮一些的人交談。
寂雲猶豫了一陣,卻還是抵不過場下對他的誘|惑,最後叮囑了旗雲幾句,便匆匆下了高臺。
而在它之外,廣袤的黃沙漫天遍野。風從曠野盡頭呼嘯而來,戛然止步於城前。一聲又一聲,撞擊在城門上,如同蒼老的哭咽,震人心魂。
旗雲的視線慢慢滑向遠方。
飛卷直上的黃沙之中,依然可以明顯辨別出一塊龐大的黑色陰影,靜靜蟄伏在飛雲城的正前方——那是齊國的軍隊,以絕對的狩獵姿態盤踞一方,時刻等待著給予這座城池最致命的一擊。
旗雲並不清楚如今朝中究竟如何,但起碼眼前軍中的情形絕不樂觀。趙崢前幾年的不作為,以及先帝的昏庸,導致這個王朝陷入前所未有的虛弱之中。而另一方的齊國,在數十年甚至上百年不甘的驅使下,一次又一次地策劃,一次又一次地佈局,如今,終於走到了他們功成收網的時候。
說起這些,旗雲也想起了之前馬宏的話,便道:“軍中當真出了奸細?”
方才他所站的地方此時還剩餘了四個人,已經停止了交談,正站在一起看著士兵演練。旗雲並不認得他們,只依稀辨得出其中一人是馬宏,他的個頭即使是在一群將士中依然高大出眾。她看了一眼,便又回過頭來:“那你打算怎麼做?”
葉勳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他們都是我過命的兄弟,對我的瞭解恐怕不比你少。眼下還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姑且靜觀其變吧。”
寂雲的個子本就不算太高,來軍隊後更是不顯眼,連小他一歲的謝清都要比寂雲高出半個頭,冷著一張臉站在人群中央,倒是與對面手舞足蹈地寂雲形成鮮明對比。饒是旗雲、葉勳心情沉重,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彎了彎唇角。
“很少見到寂雲會和誰爭口氣。”旗雲眉頭舒展開來,有些懷念的味道,“他從小脾氣就硬,但對輸贏之事卻並不怎麼放在心上,現在大了,反倒要賭一口氣了。”
“謝清的身上有你的影子。”旗雲微微一笑,輕聲道:“他很像你十六、七歲的時候。不過也許是因為家世的原因,性子比你要冷漠一些。”
葉勳嘆息。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的確是一模一樣的傲氣與抱負,只是……後來呢?
他看著場中的謝清,低聲道:“但願十年後的他……不必再和我一樣。”
“他必不會同你一樣。”旗雲走上前來,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目光溫柔地投注在場上——黃沙飛舞,金戈交接,被人群圍在正中的兩個少年手執兵刃,各自分踞一邊。寂雲依然是冒冒失失的樣子,看不出半點沉穩,而對面的謝清,從頭到尾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只靜靜地立在那裡,眼神波瀾不驚,像極了從前的葉勳。
葉勳忽然覺得無比舒暢,像是鬱結多年的心事終於徹底解開。他知道旗雲所說的都是事實——盛世終究會到來,功勳終將會被建立,即使成就一切的人並非自己,但那又有什麼所謂呢?一將功成萬骨枯,他所置身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