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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滿足線很低的一個人。
自從說開了之後,荊平野感覺他們之間又回到了十來歲時的相處,四年的時間過去,彼此似乎都沒有變化——除了應逐星的眼睛。但即便沒有眼神的接觸,應逐星依舊能明白他的笑點和話茬,擁有他人難以企及的默契。
下午,荊平野帶著英語作業去了利群醫院。
徐瑤沒有睡,她看上去很疲憊,衰老得全然不像三十多歲的人。上午醫院有志願者來探望他們,帶了水果與糖。徐瑤分給了荊平野幾枚:“草莓味的,愛吃嗎?”
“愛吃,”荊平野其實更喜歡吃檸檬味的,但他仍表現出高興,“謝謝阿姨。”
徐瑤問:“平野在哪裡讀書?”她是知道答案的,但對於小輩,總想再多問問,親口聽答案,荊平野回答濱城一中後,她露出點高興的神色,眼神卻又有點黯然:“這是好學校呀。”
應逐星說:“媽,先讓他寫作業吧。”
“哦,哦,那是要快點寫,”徐瑤笑著,“加油,阿姨不打擾你了。”
護士專門給荊平野拿了倆板凳,一高一低,方便他放作業本。荊平野寫作業的間隙,抬頭就能看見應逐星在出神,徐瑤醒著的時候,他陪媽媽聊天,徐瑤睡覺的時候,他就無事可做了。
所以這段時間,應逐星都是這樣度過的嗎?
荊平野道:“應逐星,你過來。”
應逐星於是坐了下來:“怎麼了?”
“我們分工協作一下,我英語還差一篇作文,你幫我寫,”荊平野很理直氣壯,“有沒有信心?”
應逐星笑起來:“什麼題目?”
荊平野唸了一遍題幹,應逐星道:“我寫到手機上,你照著抄,可以嗎?”
荊平野尊敬道:“可以!”
小學三年級,在荊平野還不會寫26個字母的時候,應逐星已經能夠進行遣詞造句了。雖說應逐星腦袋足夠聰明,但學習是他唯一的生活方式,僅有的課餘活動是荊平野拉著他到處耍,作為互補,應逐星自然而然會幫他寫作業,甚至於輔導功課。
應逐星腦中想了會兒題目,開始在手機螢幕鍵盤上打字——他的手機裝有觸控感應加語音,可以提高容錯率。不過十來分鐘,應逐星將一篇英語作文遞給他。
無論是從句式,還是從語法結構來看,寫是一篇非常好的英語作文,荊平野抄寫時,隨口道:“如果你在我們學校,成績一定比我好。”
荊平野忽然意識到什麼,沒有再繼續說,悶頭寫完作文後,將手機還給應逐星:“……我抄完了,謝了。”
寫完作文後,荊平野又在醫院呆了會兒,這才離開。晚上熬夜繼續補作業,補到兩點半的時候,應逐星才回來,他晚歸時通常會收了盲杖,避免敲打聲吵醒其他人。
荊平野的房間就在玄關入口右手側,他摸著牆壁就能進來。
荊平野:“回來這麼晚。”
應逐星望向他的方向:“你還沒睡嗎?”
“我在寫作業,”荊平野道,“你趕緊睡吧。”
身後只聽見躺下的聲音,荊平野自顧自地畫輔助線,夜晚沉寂,只有窗外偶爾的風聲做客。忽然,他聽見應逐星聲音輕輕道:“小野,我媽可能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