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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水嶺南方。就是蘇烏米,它現在已經叫做芬蘭了。
南下的路上,帕格森的鹿肉和口糧吃光了。他飢腸碌碌,掙扎著前進。又走了兩天,饑寒交迫,他不得不丟掉滑雪板,因為他沒有力氣穿著它們爬上山峰,從高坡滑下時,也維持不住平衡了。本來,帕格森的身體是一流的,但蓋世太保襲擊時,他腿部負了傷,行動不方便,熱量不足,使他那條傷腿上生了大片的凍瘡。帕格森的感覺越來越遲鈍,那種麻痺感從腳漸漸上升,直逼心臟。他開始懷疑自己能否走出拉普蘭。他既便趕不到瑞典的耶利瓦勒城,盟軍也會完成破壞&ldo;提爾匹茨&rdo;號任務。在戰爭的大棋盤上,一名特工的角色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帕格森的意志驅使他前進,他要去完成那件任務。
這個信念變成了他的信仰,他的宗教,支援他走出拉普蘭的精神力量。如沒有這口心氣,他早在許多次人為的和自然的險情中喪生了。
他明白了。是挪威在感召她的兒女。
想起淪陷中的祖國,他眼眶濕潤了。他的許多朋友、親人被逮捕槍殺,人們失去了自由,處在恐怖的奴隸地位-隨便哪個德國兵,都可以任意殺死挪威人。他們強姦挪威婦女根本不受法律的制裁。一個人的生命和存在固然很渺小,但放在民族解放和社會正義的聖壇上,它就變得純潔,光輝,不朽。帕格森咬緊牙關,連滾帶爬地向南走去。
他昏倒了。如果不是一個拉普人救了他,他也許忘了自己是怎樣昏倒的,他會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天國。
他在人間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救他的是個打獵的拉普人。拉普人以養馴鹿為主,偶爾也打獵,用毛皮換取較值錢的物品。這個拉普獵人運氣不佳,一無所獲,他便到芬蘭去碰碰運氣。拉普人對國界的概念很模糊,在芬蘭的拉普蘭地區也居住著一些拉普族人。
那個拉普獵人比他的同族人知識多些。他還懂幾句挪威語,原因他經常同挪威的皮貨商人交換貨物。他自稱塔哈。
塔塔帶著足夠的鹿肉和油脂,還有一架人拖的小爬梨。他救出帕格森後,拿出食物來與他分吃。他又讓帕格森坐上他的爬犁,慢慢地把他往前拖,終於翻過了大分水嶺。
帕格森的體力很快恢復了。他的虛弱主要是飢餓所致,經過兩天飽餐,他又能較快地走路了。大分水嶺的南方屬芬蘭政府管轄,地形地貌與挪威迥然不同。北坡那些山高谷深,跌宕起伏的山勢變得較平緩。險峻的山峰變成渾圓的蛇形丘和鼓形丘。到處都是湖泊和溪流,每走幾步便可遇到。丘陵間的千湖萬泊構成龐大複雜的水系,最後流入波的尼亞灣,化為波羅的海蔚藍色的海水。
帕格森槍法很準,他用塔塔的獵槍,甚至自己的手槍打了一些野獸送給塔塔。兩人高興地分了手,塔塔在芬蘭的拉普蘭地區有幾個親戚,他還要順便去看看他們。
芬蘭的氣候比挪威溫和,人口遠比挪威稠密。下山不遠,帕格森便遇到一個典型的芬蘭農民的木屋。
一個高大的芬蘭農民出現在木屋門口,他向東方瞭望了一陣子,就去他的豬圈餵豬。當他餵完豬轉身時,發現了從分水嶺下來的帕格森。
&ldo;挪威人?&rdo;他問,頗有戒心。
&ldo;朋友。&rdo;帕格森微笑著回答,他的芬蘭話講得還流利。他揭開自己的皮褲腿,露出右腿上的大片凍瘡。他的痛苦和溫和的態度,博得了那農民的同情。
&ldo;請到屋裡來吧。&rdo;那個黃面板的農民發出邀請,山區的人總是很好客。
芬蘭人的家要算是北歐最整潔的人家了。這個人家屋裡有作工精細的油漆傢俱,地上鋪了地毯,牆上掛著木雕像和畫,還有一桿溫徹斯特步槍和兩把優美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