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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上臨時安裝的一盞綠燈亮了。機長柯林斯上尉從機內通話器裡告訴戴維,飛機要投彈了。戴維看著機腹的彈艙蓋嘎嘎開啟,露出下面寒冷的無底深淵,零零星星的高射炮彈在周圍爆炸,迸出金紅的火花。事先,他被告之這裡是挪威港市克里斯丁散。
炸彈掛架一個個張開,把那些五百榜的炸彈丟下去,地面上綻開了一朵朵煙花。戴維知道,這是為了掩護他的使命,特地安排的象徵性轟炸。
炸彈丟光了,彈艙蓋合攏,又繼續夜航。戴維看看錶,根據時間推算,現在應該在挪威赫爾馬克省的群山上空了。這裡該是他航程的終點。
機長柯林斯又在臨時安裝的機內通話裝置裡呼叫他了。&ldo;該你下去啦,小夥子,祝你成功。&rdo;
戴維多次跳過傘。他熟練地檢查了一遍裝具,這時飛機已開始盤旋,高度下降,彈船蓋再次開啟。忽然,戴維從呼嘯的風聲和轟炸機引擎聲中聽到另一種不祥的引擎聲。德國的夜間戰鬥機!他反應過來了,感到恐懼。
冷風從黑魅魅的彈艙口撲向他的臉,寒冷使他興奮起來。他戴好護目鏡,挪動身邊的一個箱子,把它推到黑洞中。他在機內電話中報告柯林斯他已經離機,然後折斷線路,活動了一下身腳,跳入那恐怖而神秘的深淵之中。
他頭一個反射是:他的降落傘是黑顏色。當降落傘繩把戴維猛地向上一拉時,他看見一道長長的火鏈,射向正在遠去的&ldo;哈利法克斯&rdo;。柯林斯的飛機有些不妙,它好象被打中了,拖著一道長長的火尾,向海岸方向飛去,戴維祈禱它能平安回到英國。如果他的降落傘是白色的,這時早被德國飛行員發現了。
山風很大,把他吹離了預定的著陸地點。降落傘掛到一棵雲杉樹梢上,費了不少勁才踏上地面。這一陣活動,使他渾身熱起來。他掏出巧克力糖,一股腦填入口中,又從前胸的衣袋中取出一大瓶伏特加酒灌下去,那種寒冷、恐怖、無著落的感覺消失了。他解開傘繩,開始尋找另外一頂降落傘。
時間大約是清晨三點鐘,九月的挪威,黑夜漸漸拉長,他還有一段時間可以利用,他得加緊幹活。天太黑,找那頂傘是無望了。他只好呆在原地。他脫掉了軍大衣和滑雪服,開始用一塊鋼片在地上挖坑。土質鬆軟,坑挖得很快,他把降落傘、軍大衣和其他一些暫時用不上的東西丟在坑裡。天色微明時,他發現原來另一頂傘就在不遠的地方,於是他上樹摘下傘來,把傘衣剝掉,拖到那個坑邊上。他開啟箱子,裡面有兩支司登式衝鋒鎗、一挺白朗寧機槍、電臺、彈藥、一副上乘的芬蘭造滑雪板、炸藥、食品和酒。這些全都是他自己在倫敦郊外的一座兵營裡裝的。
戴維用指南針確定了一下方向,但一時還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他並不著急,因為有豐富的敵後行動經驗。他用電臺叫通了倫敦,發了一條極短的電文,告訴&ldo;家裡人&rdo;他已安全著陸。他把槍枝和電臺都埋起來。一九四二年秋天,英國還不會製造較小型的電臺,供給它的間諜,戴維不能帶著這&ldo;累贅&rdo;去奧斯陸。
他吃了麵包喝了酒。天漸漸亮了,隨著晨霧散去,戴維看清了遠方有一條境蜒的河谷,如果沒有錯的話,它應該是蘇呂爾河谷。與河谷平行,有一條窄軌鐵路。當初在倫敦選擇空投地點時,是他專門選中了這裡。戰前的一個夏天,他利用假期到挪威來,與奧斯陸的幾個朋友到蘇呂爾河谷野餐和遊玩。河谷兩側的山坡上,長著挺拔的白排樹和械樹,黑琴雞在林間的苔藤上起舞,河狸在水灣裡築起堤壩,山毛櫸樹的樹梢間傳來鷓鳩的叫聲。一切都叫人心馳神迷。
蘇呂爾河谷長七十英里,北端自雷納鎮起,南端至科斯芬格鎮截止,代表了典型的挪威南方景觀。科斯芬格鎮距奧斯陸四十七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