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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受傷的左腿在泥地上劃過一條長長的血線，哪裡有當年高在雲端的風姿？
他似乎意識不到旁人圍住他，仍然往前爬動，像是盡力掙脫身上無形的枷鎖。
看到黃庭狼狽到如此地步，黃素的嘴唇動了動。知道黃庭逃走時的震怒和用燧火槍精準擊中他的膝蓋的得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黃素大吼道：&ldo;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人扶回去！&rdo;
眾人這才從僵直在恢復過來，便要上前攙扶起黃庭。黃庭卻是將伸向他的手推開：&ldo;滾！誰要你假惺惺！&rdo;
他發現自己力竭，身體止不住的發冷，索性坐在地上，似乎完全注意不到正在汩汩流血的左腿，只是冷笑看著黃素：&ldo;沒想到我李文睿養了這麼多年，竟養了一隻白眼狼！既然有本事使燧火槍，為何不朝我心口打？你這賤種，就憑你，也想做我兄弟，哈哈哈，痴心妄想！&rdo;
縱使狼狽得和乞丐一般，似乎也不能攔阻他對黃素的藐視。
黃素所有的愧疚在他幾句話的功夫立時消散一空，他面色鐵青，顫抖的手握緊了槍柄。
黃素冷笑：&ldo;怎麼？不敢動手？我就知道，哈哈！你從小就沒種，明知我對你下毒，卻什麼手段都不敢使，如果我是你，早就嚴刑逼供出來了。可是你呢？沒用的東西，又蠢又白痴，連開個槍都打不準！是不是太久沒使！手軟了？&rdo;
&ldo;手軟也怪不得你，你父母都是黃家的旁支，爛泥扶不上牆，前腳剛死，後腳家產就被人奪走了。要不是我，你兩個弟弟現在還在寄人籬下，每天吃別人的殘羹剩飯！&rdo;
&ldo;住口，不許你說我爹孃！&rdo;黃素滿臉猙獰之色，猛地抬起燧火槍，指向他。
沒想到黃素對黃氏夫婦竟這般維護，明明他自己早在多年前就已失憶，什麼都忘記了。
人死為大，他實不該提起他們，更何況他們的確是無關的人。他也只能默默在心裡說抱歉。
&ldo;說了又能怎樣？&rdo;黃庭輕蔑地一笑，&ldo;難道我說的有錯？他們還能從地下爬出來打我？&rdo;
他身上儘是泥水和血，完全不像當年那個才藝冠絕，俊美超凡的紫蛟，倒像是一個被人撕破麵皮而歇斯底里的無賴。
黃素臉上抽搐起來，面孔脹得通紅。
這個人陌生得讓他想打掉這張臉。
手無意識地扣緊了扳機，對準了黃庭。卻在這剎那之間，他看到黃庭嘲諷的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疲憊。
他幾乎是立刻按下了燧火槍，槍聲響起，子彈打在泥地上，無數盞燈籠映照下，一陣黃煙騰起。
黃庭只聽到又是一聲巨響，子彈卻是落在他身前兩三尺的地上，濃煙燻得他一陣咳嗽。
四周明晃晃的燈籠，照見黃素蒼白的俊美容顏，連嘴唇都幾乎毫無血色。
&ldo;手軟了嗎？&rdo;黃庭冷笑一聲，他聲音雖輕，卻是十分清晰地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楚，&ldo;沒用的東西，我真是看不起你。&rdo;
在場眾人都為他的悍不畏死捏了一把汗。這人蓬頭垢面的，和乞丐一般，竟敢對紫蛟這般無禮。看他衣裳單薄，又如此模樣，多半是被黃素擒到莊中，不堪忍受凌辱才逃了出來。
黃素登時為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感到震驚和後悔。這一槍果然暴露出自己心底的躊躇‐‐他竟然會為這個騙子心軟。
&ldo;李文睿。&rdo;
他收歧異火槍，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手指輕易捏住黃庭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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