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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人多高的灌木叢中穿過,少年聞到了水汽充沛的空氣味道。
憑藉著微弱的月光,他也看清了眼前這條山溪,溪水不大,甚至稱不上河,卻得益於陡峭的地勢,流速極快,聲勢頗大。
李遺尋了個平穩處,放下揹簍,迫不及待地雙手掬水牛飲起來,一天水米未進,早就餓過了勁兒倒還能忍,口渴卻是越演越烈無論如何忽略不了的。
一直喝了個水飽,少年才放鬆地依靠著揹簍長出了口氣。
天空沒有星星,月亮也沒有掛在頭頂這片天空。
腿腳的痠痛終於清楚地回到了身體裡,趕路帶來的燥熱也被溼潤的空氣慢慢撫慰著。
少年觀察溪流四周還算開闊,考慮要不要在此過夜,突兀飛起的一隻大鳥到了的驚嚇瞬間又一次打消了止步的念頭。
依舊沒有尋到方向的他順著溪流往下,他也不知道溪流匯向了哪裡,在他的印象中管城附近似乎沒有很大的河流,他也不確定順著溪流走究竟會走到哪裡去。
要麼走,要麼留,不能留就只能走,別管前路在哪。
李遺沒有從書上和長輩那裡明白這個道理。
他是在學會生存的同時懂得這些的。
沿著溪流岸邊走了不知道多久,溪岸時窄時寬,有時李遺不得不脫下鞋子走在水裡,儘管如此,耳聽水勢確定了自己確實在一路向下,少年心中越發輕鬆起來。
,!
所謂樂極生悲總是有些道理的。
從溪水裡淌出來,踏上一塊幹砂石地,李遺穿好鞋子順腳踢飛一顆石子,落在看不清楚的草叢裡。
他不以為然地抬步往前走,卻猛然聽到了最熟悉又最不該出現在這個時候的聲音:“朋友,緣分啊。”
李遺的身體瞬間僵硬了,深夜深山老林裡,相比聽到這突兀的人聲,李遺更願意遭遇野獸。
如果可以,李遺哪個都不想遇見。
李遺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他站在原地屏住呼吸一動不動,果然四周沒有任何聲音,他恢復了呼吸,幾乎要確認自己聽錯了。
又聽到了腳步聲!
這絕不是幻聽,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真實地不能再真實,就在身後!
李遺不敢轉身,白毛冷汗霎時出遍了全身,他明明身體僵硬卻抖如篩糠,直到一隻帶有溫度的手搭上他的腦袋,他猛地定住。
“啊!”夜半三更,淒厲的慘叫聲驚動山林,只可惜還沒起調,李遺的慘叫就被一隻血腥味濃重的大手生生捂了回去,下一刻,失去對自己身體控制的少年被直線放倒在沙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
他聽到了另一個聲音,像兩塊粗糙的石頭摩擦發出的沙啞聲:“七少爺,不是那些人,是那兩個人護衛的那個孩子。”
接著李遺就看到了此生最驚恐的一幕,兩張血肉模糊、依稀可辨認五官的臉湊到了他的跟前,在他們瞧清李遺的同時,李遺也看清楚了這兩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
這次李遺沒有喊叫,他直接暈了過去。
這兩人正是白天陷入重圍的那兩名血人,陰差陽錯之下居然活了下來,下山路還走在了李遺的前面,實在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嗓音沙啞那人瞅見李遺的揹簍,道:“似乎是個採藥的,應該有用。”
被稱作七少爺那人就是今日一直喊話那人,他警覺地環視四周,發現再無動靜,也稍稍放鬆下來,邊走近溪水邊開口道:“你看著辦吧。”
他緩慢地蹲下身子想要清洗下臉上的血汙,只是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自己都哪裡有傷,只覺得哪裡都在痛。
他吃力地用右手掬水搓洗著面頰,藉著微弱的月光檢視自己左臂的傷勢,那裡還插著一支短箭,看樣子他終究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