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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傾倒了的水缸緩緩墜地,清脆刺響一聲,缸破血溢,裡頭裝盛著的血藥似有生命般地洶湧流出,腥紅溢染了一地,放眼望去,一片血色刺目。
“不——”心碎的慟音在鋪裡寂寂迴盪。
胡思遙意奪神駭地往前想搶救,不顧砸了一地破瓦割傷了指,指傷雖痛,但更令他心疼如絞的是,耗盡了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那些救人無數、治遍天下之疾的幽夢,在這片沾了塵土砂粒的汙血而遠去了。
嘲風低首看著他,退開了兩步任他徒勞地撈索著地上的殘血。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他悲痛地抬起頭來,雙手沾滿了以眾人之命換來的暗血。
“不知道。”嘲風無辜地笑笑,“你能對只獸期待些什麼呢?”
“把東西還給我!”他咬咬牙,一骨碌地衝上前想奪回被取走的最後一線希望,渴望利用它再次煉成血藥。
嘲風揚起手,將驅鬼咒合握在掌心裡一握,再張開五指,將粉碎的咒紙灑下,淡黃色的咒紙零零落落地飄落在他的面上,他瞠大眼睛,像是失去了力氣般地怔望著嘲風。
“走吧。”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灶君,伸手拍拍嘲風的肩,“我將他拎到別處去的。”
“忘了告訴你。”走至門外的嘲風,腳下的步子頓了頓,懶懶地轉過頭,“我只喜歡吃我自個兒掙來的飯,你的這門飯,不對我的胃,吃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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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吵得睡不著。
兩眼無神的喜樂,起身坐在榻上漫無目的的看著四處,當門外一次傳來陣陣抱怨似的低語時,她放棄了再多睡一會的念頭,打算先去止住那陣不該出現在這的噪音再說。
已經有力氣下榻的她攏了攏發,拉來一件外衣搭上後。無聲無息地走向嗓音的來源,才走到門口,就見兩張熟面孔正蹲坐在廟門門檻上,嘴裡不知在喃喃叨唸些什麼,手裡還拿著衣物忙碌地縫縫補補。
她一手撫著額,“怎麼又是你們?”上回不是說只是路過的嗎?怎麼這回又路過這裡不說,還坐在她家門口做起女紅來?
被點名的兩名老者一起回過頭,雙目帶怨地看著害他們會落成繡孃的禍首。
“說吧,都自個兒報上名來。”喜樂是覺得他們愈看愈眼熟,又說不上曾在哪見過。
心不甘情不願的土地公指了指案上的神像,“我是住在裡面那個。”
“我是城隍廟裡的那尊。”再一次被手裡的繡花針扎到指頭時城隍爺皺緊了一張臉。
她兩手環著胸,“你們來找嘲風聊天的?”果真是嘲風之前的舊僚,但下午嘲風不是說有事出門一趟嗎?怎麼他們沒跟他約好時間?
他們兩人同時送她一記白眼,“你認為我們這個樣子像是來串門子的嗎?”
“那你們是在……”當土地公也被針扎傷了指,以口吮著受傷的指尖時,她總算是好奇起他們呆坐在她家門口做女紅的原因。
有志一同的怨憤直達天聽,“替他打零工!”替女人繡花縫襉件事,今早被多嘴的灶君給傳了出去,這下可好了,往後他們沒臉上去見江東父老。
喜樂慚愧地垂下螓首,“抱歉,家教不嚴……”雖然腦袋有長是很好,但嘲風也未免太善加利用同僚了點。
“知道要懺悔就好。”滿心不平衡的土地公清出一個位置,刪招招手要她一同擠擠。“哪,你也過來幫幫忙。”
滿心愧疚的喜樂依言在他們中間坐下,彎身拎起了一件待的男衫,再接過城隍爺遞過來的針線。
城隍爺滿意地打量著她,“你的氣色好多了。”多虧嘲風的藥和細心照料,先前病得有如即將凋萎之花的她,現在總算是臉上又恢復了紅潤。
“嗯,”她有同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