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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慢慢探過身，抬起了手臂。
在濃重的樹影裡，顧惜朝還是看得到那雙似是盛滿了星光的眸子，他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一寸寸接近自己，然後在電光火石間忽然想到一些事。
在蘆漠的天際或者呼嘯的海邊，那些事就像暗夜中的植物，散發著誘人的芳香。
戚少商的眼睛溢位笑意，&ldo;你要小心一點。&rdo;話音剛落，顧惜朝便聽到耳邊一聲清脆的&ldo;喀吱&rdo;。
‐‐是細枝被折斷的聲音。
戚少商的手從顧惜朝左邊臉頰旁收回，&ldo;做演員靠臉吃飯，哪有你這麼不小心的。&rdo;
顧惜朝摸摸自己的左臉，&ldo;呃，謝謝。&rdo;
&ldo;不用跟我客氣，&rdo;戚少商擺擺手，腳步繼續向前。
&ldo;哎，惜朝，你知道麼，&rdo;戚少商走快走了兩步，又慢下來等著和顧惜朝並肩，然後他側過臉來，&ldo;我有個朋友，他視力天生就很成問題，還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矯正。但他曾經跟我說，總覺得還是沒戴眼鏡之前的世界好看。&rdo;
&ldo;嗯?怎麼講?&rdo;
&ldo;他天生就有散光，從小看東西都是朦朦朧朧的，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他跟我說過，那時候，他眼中的夜裡，所有發光的物體都帶著美麗的重影，月亮暈開一團銀色的水漬，車子開過面前會留下炫目的線條，連路燈都很美，帶著重疊的光影，很美。&rdo;
戚少商看到顧惜朝一臉不解的可愛樣子，繼續道，&ldo;可是戴上眼鏡後，這個世界讓他很失望‐‐你能明白嗎，惜朝?&rdo;
顧惜朝沉默了一會，&ldo;因為太清楚，太真實。&rdo;
&ldo;是了，雖然有許多東西看不清‐‐就像剛才的小樹枝‐‐但有些東西的確需要我們摘掉眼鏡去欣賞。&rdo;
&ldo;就像夜晚，朦朧，卻有魅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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