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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景色美好,特別是東西紅廟村的景色更美好。
那顆大橡樹枝繁葉茂,隨著春日的暖意濃濃,農耕之餘,除了那一里範圍,人們更願意到橡樹下聚會聊天,老輩人不像年輕人那樣忙碌,超過五十歲的人基本上都使喚自家子孫忙活屋裡屋外,而自己卻聚在橡樹下,東家長西家短,永遠有嘮不完的磕,永遠也嘮不夠。
楊家第三脈的楊萬廣老爺子很少出現在這種場合,在他看來,與俗裡俗氣永遠不知天河之大的傻帽們嘮嗑對自己是一種拉低。兩位哥哥去世的早,自己成了楊氏家族最年長的人,當然有自己的威嚴,同那些晚輩甚至孫子輩的大閨女小媳婦在一起嘮嗑扯閒篇,跌份不說,還有點瓜田李下之嫌。
農村的婦女們生了孩子之後基本上都不拘小節,吃奶的孩子玩一會兒就會往母親懷裡拱,這時候女人們往往沒個眼色,撩起衣襟,拎出白花花的胸脯就往孩子嘴裡塞,這時候總會有些老爺們兒或者大大方方湊到跟前,逗弄孩子,順便在逗弄點別的什麼,有的老爺們兒則扭過頭,眼神卻與扭頭的方向相反,眼珠子發酸,脖子葉酸,像是要流淚的樣子。老爺子認為這有傷風化,這時候所謂非禮勿視不如壓根沒有非禮勿視的場合。
所以,老爺子是講究人,一般不湊這種場合。
今天不同,老爺子與幾個小一輩年齡卻不小的晚輩因為老泉家的事在此商議,當然少不了當事人還有旁聽者。
這件事給紅廟村的影響很大,誰知道這種倒黴的事情哪一天就冷不丁發生在自家身上。
所以東西紅廟的人哪怕是剛剛下地忙碌完的青壯也暫時停止了手中的活計,來到橡樹下。
泉融康媳婦擺了張八仙桌,弄了些茶水瓜子,像個聽話乖巧的下人。其他的女人見狀也見縫插針,給能上八仙桌的上歲數人端茶倒水。
楊家三奶令六兒子將屋裡的桃木椅搬出來,上蒙狼皮,寬大而且高大,給老爺子坐下,顯得與眾不同。
老爺子靠在椅子上,一手扶後腦勺,一手輕輕敲擊著椅子扶手,傾聽著同在八仙桌的幾個上歲數人的建議。
大一門的長孫按理來說作為長子長孫一脈在楊氏一族足可擔任舉足輕重的族長一職,紅廟村無村長,族長便是話事人。只是這三一門有一個老爺子活著,雖然自己不當族長卻也耽誤了別人當族長,特別是老爺子向來是個有威嚴的,沒有他的點頭誰敢到祖堂燒第一炷香?
老泉家這事搞得人心驚肉跳人心惶惶,老楊家能否獨善其身?
大一門的老人楊玄雍是個嘴笨的,矮壯矮壯的,與老爺子對面,本來就壯碩的身材此時堆在椅子上,似乎只留下一個腦袋擱在八仙桌上,粗密的鋼髯雖然修剪過,但是滿臉留下的青茬讓那張臉更顯得鋼髯濃密。楊玄雍骨碌骨碌眼珠,見老爺子不經意掃他一眼,立即本能的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道:“我聽三叔的!”
同桌幾人紛紛頻頻點頭。老爺子滿意點頭,說道:“更急迫的是,楊氏祖墳不見了,一夜消失,這對楊氏一族都是不好的訊息...我已經在我這一脈挨家挨戶齊了錢,每戶一兩銀子,你們無論哪一門都是楊氏後人,有義務為立祖墳出力,看看,你們有啥話說?”
楊玄雍幾人彼此看了一眼,馬上將頭抵在桌面上,手腳不自覺顫抖起來。
過了半晌,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坐直身體,對倒水的泉融康媳婦說道:“東西紅廟,以楊氏祖廟起的風水,此時的變故,說不得也是給外姓戶族提個醒,乘陰涼也要給樹澆水。”
全融康媳婦手一抖,說道:“我聽老爺子的!”
然後老爺子再一次將目光掃向八仙桌上的人,咳嗽了一聲,眾人一驚,馬上正襟危坐,楊玄雍說道:“我這一門跟上!”
眾人紛紛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