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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曼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此刻的自己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近似笑容的表情。
這短短的一笑，卻被剛剛結束一個尾音，不經意扭頭的明樓捕捉到了。
他停下動作，真正的笑了，&ldo;於小姐，真巧，你也乘這艘船嗎？&rdo;
都是阿誠一起訂的票，他卻明知故問。
於曼麗暗自發笑，卻道：&ldo;明先生去湖南有何公幹？教書？辦業務？&rdo;
總不至於是要跟蹤她回老家吧？
於曼麗知道他毒蛇眼鏡蛇的代號和多重身份，卻不認為自己這區區中尉需要勞駕他這樣等級的長官出馬。
明樓開啟門，示意她進來，&ldo;我聽說你會唱曲。&rdo;
於曼麗嘴角一抹嘲諷，&ldo;明長官是聽說到的？這可不像你的做事風格。&rdo;
分明什麼掌故檔案都瞭然於胸了，還要假惺惺的，真虛偽。
明樓不否認也不承認，還是笑著，&ldo;你更希望是哪一種？&rdo;
於曼麗聳聳肩，&ldo;無所謂。與我無關。&rdo;
明樓又想笑了，她真的很懂得如何挫敗男人。
但是可惜，她在他眼裡還是太年輕，如果她再多活幾年，也許他就會招架不住了，眼下，她卻更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咪，偏偏恨不得別人都覺得她是母老虎。
他看一眼她清澈靈秀的雙眸－－嗯，老虎？到底太沒有說理力了些。
於曼麗走到鋼琴邊，隨手按下幾個鍵，&ldo;我確實會唱曲，不過聽過我唱曲的男人，都死了。&rdo;
以前，是唱給大哥聽，他被水匪們殺了。她又唱給那些仇人們聽，藉機一一殺死了他們。後來，她會在出任務的時候用柔婉的唱腔麻痺敵人，待到對方鬆懈，一擊斃命。
故而，再沒有活著的男人聽過於曼麗的唱腔。
除了…明臺。
明樓忽然湊近她，氣息就近在耳側，&ldo;想學鋼琴嗎？&rdo;
於曼麗一愣，這一刻遲疑間，已經被明樓一把拉到琴凳上，他按住她的手，&ldo;從這裡開始，手先握成半個拳頭…&rdo;
他的呼吸有淡淡的檸檬香氣，他的手帶著暖意，他的大衣折放在琴凳一側，他微微一笑，嘴角上揚，內斂如寶劍深藏。
於曼麗知道，眼前的男人與她平生所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
他太過有傾略性，卻表現的比誰都無害，這種套路也是她慣用的，眼下親眼見到一個異性使用，且用的比自己還輕車駕熟，她只覺得不寒而慄。
這種寒毛直豎的感覺，是一種惺惺相惜，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
於曼麗的第六感開啟－－明樓很危險，不是作為敵人，而恰恰是因為他不是敵人。
女人的天敵。
她下了結論。
第4章 受傷
一路行船，破波斬浪，風平無阻。
於曼麗&ldo;偶遇&rdo;明樓後，才發現他居然就住她隔壁。對此確有正經解釋：船票號都相鄰，何況房間？
倒也不算大事，有個船伴，吃飯聊天都有人陪，還能免費聽琴，當然，她有時候也會唱一兩句湖南小調以示回饋。
於曼麗是標準的湘式唱法，講究柔和婉轉，不刻意拔高壓尾，卻於轉音綴連處愈見功力，明樓也是個票友，有時候點評一兩句，竟十分在點，曼麗不由得暗自納罕，驚訝他的多才多藝。
自滬上至湖南，走水路將近十日，十日便是一旬，下了船，於曼麗回首對明樓道：&ldo;在此別過，後會無期。&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