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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問略一遲疑，朝那小僕道：&ldo;聽見夫人的話了麼?以後你就跟著夫人好好做事。&rdo;
那小僕什麼也沒說，只是跪下朝馬車磕了三個響頭。
嵩問又道：&ldo;夫人，這小子當時沒簽賣身契，只簽了兩年的工契，待小人回府把那工契燒了便是。&rdo;
程黎道：&ldo;那便麻煩嵩管事了。&rdo;
&ldo;碧麟。&rdo;
&ldo;是。&rdo;碧麟應了一聲，從身上荷包了拿出一錠銀子，交給嵩問，算是違契的補償。
嵩問哪裡敢要，碧麟卻是個一根筋的性子，硬是把那銀子塞給他了。
嵩問顧忌著男女有別，對方又是程氏的大丫鬟，不敢跟她拉扯，被碧麟一塞一個準。最後只得收下。
碧麟帶著小僕，讓他去坐後面裝物甚的車架，挑來挑去選了一輛東西塞地最滿，地方最小的。
&ldo;你就坐這輛。&rdo;碧麟目露嫌棄地道，&ldo;記得別亂碰車上的東西，萬一把哪個弄髒弄壞了，賣多少個你都賠不起!&rdo;
小僕無聲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碧麟見狀狐疑地看著他：&ldo;喂，我說你怎麼從頭到尾都不出聲，該不會是個啞巴吧?&rdo;
那小僕仍是沒說話，只是頭低地更低了些。
碧麟回到程黎的馬車上，把剛才的發現給程黎說了。
&ldo;夫人，那小子又髒又臭，還是個啞巴，看著那麼瘦小，活不活地下來都不知道，您買他做什麼啊?&rdo;
程黎翻著手裡的書，看也沒看她，淡聲道：&ldo;你以前又懶又饞，不會針線不懂廚藝，連端茶倒水都不利索。也不是我帶進府裡的，之前還伺候過幾任主子，會不會一直跟著我能對我有幾分忠心都不知道，我當初提拔你到身邊又是為什麼?&rdo;
碧麟：&ldo;……&rdo;扎心了。
&ldo;夫人……&rdo;碧麟想說那個小啞巴怎麼能跟自己比。
程黎翻了一頁接著道：&ldo;人都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之處，但很多不足，不是不可改變的。&rdo;
&ldo;我可以慢慢教你，自然也可以慢慢教他。&rdo;
&ldo;當初你能有這個機會，他自然也能有。&rdo;
碧麟聽完主子的話，仔細想了想，還真就是這個理。她雖然不待見小啞巴，但不意味著她是個不講理的人。
她要是蠻不講理的人，也不可能在夫人身邊待這麼久。
夫人看似寬和，對下人沒太多要求，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往夫人身邊湊。
以往也不是沒有犯了忌諱，被夫人攆走甚至發賣的下人。
碧麟知道自己身上毛病不少，但聽訓，拎得清，識好賴，這一優點足以蓋過她那些不足，讓她得以留在程黎身邊。
同樣的，小啞巴人年紀小，又瘦弱，還不會說話，看著哪兒哪兒都不好，但有一點，他知恩圖報，這一點就足以主子留下他，給他一個機會。
&ldo;夫人，恕奴婢多言，您不怕這小啞巴是嵩管事特意安排過來的?&rdo;碧麟還是有些不放心地道。
程黎放下手中書卷，看著她，突然露出一絲極淡的微笑。
&ldo;若真的是那樣，我就更得留下他了。&rdo;
&ldo;沒有他，還會有別人。&rdo;
&ldo;與其對方再尋一個處處好，精明又能幹的來，還不如把這孩子帶在身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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