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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他的眼裡有幾分懊惱,他對她說:&ldo;和你聊天很愉快,可惜我不得不走了。再會。&rdo;
等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眼前,她才想起自己忘了問他的名字。
真遺憾。她想。
優雅的鋼琴曲不知何時換成了一曲歡快的小提琴。
木小樹呆呆地看著華麗大廳內的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忽然覺得自己是遊離在那個世界之外的塵埃,飄飄忽忽,最後落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
她的視線越過一張張圓桌,掠過正在進行演奏的小方臺,穿過被風捲起的垂地窗簾,望進了夜色深深的庭院。
瞥了瞥二姑姑並幾位姐姐,發現沒有一個人注意她,於是她拿著甜點盤,悄悄地從大廳退出,由側陽臺走到了庭院裡。
宅子環繞的庭院很大,被高高的灌木景觀分隔成了許多小方塊庭院。看來那個埋卷子的荒蕪院子應該是這些被分割出的小庭院之一。木小樹穿過一個又一個草木環起來的拱門,發現這裡就像一個幽靜的小迷宮,每走過一道門便會看到不一樣的景色。第一個方塊庭院裡種滿了美人香,第二個庭院裡擺著兩株並蒂松,第三個庭院裡居然有一個小小的湖,湖邊有一個小小的鞦韆。
月色融融,湖水澄淨,攀著野花的鞦韆安靜地立在月光下。
木小樹瞬間迷上了這裡。
她歡快地跑到了湖前,坐在了鞦韆上。遠遠的,可以看到枝椏掩映中燈火通明的宅子,耳邊依稀還能聽到晚宴上的小提琴曲。她拿起一塊甜點塞進嘴裡,腳尖一下一下點著地。鞦韆就在這力道中時而揚起時而落下。
四周靜謐得連夏蟲都不忍打擾,直到一聲輕輕的&ldo;噗&rdo;從鞦韆後傳來。
木小樹疑惑地轉頭看了看身後。什麼也沒有。
再往後就是高高的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灌木牆,灌木牆的另一邊是另一個小庭院。
又一聲噗通的悶響傳來,就像麻袋從高處掉到了地上發出的聲響。她徹底確定聲音是從灌木牆隔開的另一個庭院傳來的了。
那個院子裡到底有什麼呢?
好奇心促使她做出了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
她從鞦韆上下來,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灌木牆旁,蹲下身扒開灌木叢,眯著眼往枝椏的縫隙裡看向另一個庭院。
她看到了一個死人。
那個沒有了呼吸的中年人像一個破麻袋一樣癱倒在灌木牆旁。他腦門上的血洞正冒著煙,他那雙死前瞪得青筋暴起的眼直直對上木小樹的眼睛。
她嚇得幾乎心臟驟停,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以防驚慌的尖叫從喉嚨裡不受控制地跑出來。
她不能喊。因為她看到那個庭院裡除了這個死人以外,還有活人,而且不止一個。
兇手沒有離開,依然悠閒地站在案發現場,似乎毫不在意會被人發現。
她看到幾個黑衣男人恭敬地環繞著一張輪椅。輪椅上背對著她坐著一個人。那人穿著黑色的禮服,背影極其瘦削,就像一隻乾枯的蝙蝠。他的手裡握著一把槍,槍口還在冒煙。
握槍的那隻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襯著袖口那一圈金絲紋理,透著一股黑暗的貴族氣息。
突然,那隻手一轉,槍口對準了輪椅腳邊的一團東西。&ldo;噗&rdo;的一聲過後,那團原本掙扎的東西不再動了。
旁邊一個黑衣男人把那團被血染紅的東西提了起來,丟到了一個布袋中。這一提一扔間她終於看清了那團東西是什麼。
是一隻被挖掉眼珠的哈士奇。
木小樹感到胃裡一陣翻騰,不久前嚥下的甜食在食管裡蠢蠢欲動。她渾身瑟瑟發抖,大腦一片空白。她想撥打報警電話,卻發現自己沒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