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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被他抓住了手,往回抽抽不出,只得往前,親自拿了巾帕替他擦臉。
徳昭這才放開她,怡然自得地享受她的伺候。
在幼清看來,斷手斷腳全身殘廢的人,才需得要人這樣服侍,她也是沒做過這等活計的,下手不免重了點,幾乎要搓出他一層皮來。
徳昭蹙眉,逮了她的手腕,「痛死爺了,你存心的?」
幼清順勢跪下去,「爺,奴婢笨手笨腳的,要麼還是換人伺候爺罷。」
徳昭噎了噎,嘴裡一字一字擠出話來:「不要別人,就要你。」
幼清只得咬牙繼續服侍他。
一步步做下來,到了最後換衣服的時候,幼清下意識要迴避。
徳昭叫住她,「你去哪?」
幼清答:「奴婢去屋外候著。」
徳昭笑,「你去屋外了,誰來替爺換衣服?」
幼清一張臉燒紅,支支吾吾:「爺……爺可以傳來喜。」
徳昭沉聲:「不要磨蹭,快過來。」
幼清憤憤地壓著眸子走過去,後悔沒能在徳昭還是全福的時候,多給他兩拳。
徳昭挺胸昂首,深邃的目光凝在她的臉上,見她緊張,不由地多安慰幾句:「你是第一個替爺換衣裳的侍女,以前都是太監做,你慢慢來,莫要慌神。」
幼清慌確實是慌,一方面是因為她從未見過男子裸體,一想到替他更衣難免會見到他的身體,這認知讓她覺得難為情。而另一方面,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替男子更衣,畢竟她以前伺候的都是動物,動物是不需要換衣物的,他們自己會脫毛。
這邊解了釦子,那邊散了帶子,慌裡慌張地,費了好大功夫,最後不僅沒能將衣裳給脫下來,還將外衣和裡衣綁在了一起,打了個好幾個死結。
徳昭低頭看了看,頗為不悅,問:「你到底會不會換衣服?」
幼清搖頭,老實回答:「不會。」
徳昭氣噎,問:「怎麼連衣服都不會換呢?」
幼清委屈:「我自己的衣服還是會換的,只是從未替男子解衣寬頻。」她說著,不甘心地吐出一句:「奴婢本來就笨手笨腳的,主子爺又不是不知道。」
徳昭哪裡還能說什麼,氣了半天,只得自己動手換了衣袍。
等換完了衣袍,他從屏風後走出,幼清垂手侍立,一副隨時等候發落的小模樣。
徳昭道:「明兒個和來喜學學,別的都可以不會,更衣這一項,定是要學會的。」
話說得這樣露骨,聽得人耳朵臊。幼清撇開視線,不看他。
徳昭兀自脫鞋上了床。
屋裡靜悄悄的,幼清偷偷往他那邊瞥一眼,想到今晚還沒找到睡覺的地,又不想真的在徳昭屋裡站上一宿,大著膽子,細聲問:「爺,來喜讓我問您,我到底分在哪個屋子。」
徳昭從錦被裡伸出手,拍了拍榻,「睡這。」
☆、第24章 親親
幼清從裡到外紅個通透。
心中憤懣。
這人真是個無賴。
換別人說著這樣輕浮的話,她肯定早就一棒子打過去了。無奈,身份懸殊,她此刻就是想揍人,也只能忍著。
德昭饒有興致地望著她一點點挪動著步子,身姿曼妙,緩緩而來。
她手上舉著燭臺,昏黃的燭光搖曳閃動,半邊臉隱在黑暗中,半邊臉精緻靈動。
德昭不由自主往前抬起了身子,忽地很想看看她那被黑夜遮住的臉,他想看看她臉上的紅斑,想親手碰一碰,想要親自告訴她,沒有那幾道紅斑,她該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說這樣的話,於她而言,或許沒有半點欣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