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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幹什麼,她笑了笑說:“楚暮病了,我得去給他買點藥。”
“啊!”我說,“什麼病,要緊嗎?”
“還好。”她說,“也就是花點錢,其它沒事。”
又是錢。
真是個敏感的話題。可是我不敢再吱聲。我怕我腦子一糊,再說出什麼:“有需要儘管找我”之類的混帳話,那就真要把我自己活活逼死了。
那天下午的語文課,當我正在魂飛天外地設計怎麼讓我兜裡的40塊錢看上去更像50,林庚卻忽然對我發難。
“田丁丁,你先說說這段古文裡有幾個通假字,再分別解釋一下它們的用法!田丁丁?聽到沒有?你現在在哪裡?泰國?”
教室裡爆發出一陣鬨笑。林庚居然也微微地笑,沒錯,我就是一個笑話,所有人都可以看我的笑話,所以我也要跟著一起笑,這樣才能顯得我不那麼傻。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林枳在我旁邊拼命地翻書,點給我看:“在這裡!在這裡!”我看見她用鋼筆把幾個字濃重地圈起來,可是我忽然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不想看,我覺得很累,林枳急得踢我的椅子,我卻不管不顧地把頭扭向一邊,看著窗外,單調的景色漸漸模糊,漸漸更模糊,我的眼睛被潮溼的感覺包圍。
原來,我哭了。
就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當著我最在乎的人的面,肆無忌憚、丟臉萬分、毫無道理地哭了。
林庚露出詫異的表情,有點不解,還有點不滿:“哭什麼呢?坐下!坐下!不會就不會嘛,田丁丁,你放學以後來一下我辦公室!林枳,你把剛才那道題跟大家說一遍。”
我坐下,林枳站起來,我聽見她用平穩優美的聲音回答林庚的問題,看見林庚投向她的讚許的目光,我應該嫉妒我應該難過,可是,我沒有。我只覺得累。
我完了。我完了。從此以後,在他的眼裡,我就是一個不學無術莫名其妙只會發呆和哭的神經病,他怎麼可能還喜歡我呢,他在心裡一定已經把我鄙視了一萬遍。
想到這一點,我忽然感到一陣錐心刺骨的委屈。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伸向了我。在課桌下面握住了我的。那掌心綿軟而有些潮溼,像塊軟軟的毛巾,裹住了我委屈的心。那是林枳,我知道。她掌心裡傳來的信任和溫度終於讓我慢慢地平靜下來。
至少我還有她,不是嗎?
放學以後當我走進辦公室時,林庚正在喝茶,面前攤著一疊試卷。他的手提電腦里正在播放一首歌,是一個老頭的聲音,反反覆覆在用繞口的粵語唱著:愛在深秋,愛在深秋。
哦,他居然聽這種情歌。說實話,我並沒有覺得老土,反而覺得很有味道。或許,這就是愛物及屋的表現?
呵,我居然在此情此景,還有心情想這些東西。
“田丁丁,”他直截了當地說,“猜猜你上次考了多少分?”
要命,他把我叫到辦公室來,難道是為了告訴我我退步好多名?
“還有,今天上課我不就問你個問題嗎?你哭什麼?”
我不作聲,站在那裡又無所適從,只好別過頭去看窗外。
“上個星期,你是不是去酒吧街了?”他忽然嚴肅地問。和他音響裡傳來的柔和的男聲很不搭調。
我一下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那表情一定滑稽死了,就像條缺水的魚。
“田丁丁,到現在一個問題你都沒有回答我。”他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用紅色墨水筆點著我的試卷,那上面立刻暈染開來一片“血點”,他一邊點著一邊說:“我來告訴你,你作文偏題,只得三十五分。選擇題倒是全對——”說到這,他看我一眼,又把我的心看得拎出了水面。
“可見你的功底還是不錯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