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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風颳得比往年更早些。秋雨淅淅瀝瀝的打在人身上,讓那些忙著秋收的農家漢子們一個個蹙緊了眉。
屋簷外一身著紅衣,頭蓋紅布的新娘從漢子們面前走過。紅色繡鞋沾了泥水,嫁衣的下襬也溼了一片。旁邊撐傘的姑娘瞪一眼目光隨著女子移動的男人們。
新娘名喚花色。父親是鄉紳,母親也是落魄的大家小姐。託一聲大,花家夫婦在這鎮上還是能被尊上一句老爺、夫人的。算來花色雖比不得高床軟枕、出入成群的官宦千金,在這個貧瘠的小鎮倒也是不折不扣的小家小姐。卻不知道入了什麼魔怔不顧家人的反對看上了來村裡打零工的男人。
男人來鎮裡也就兩年,無父無母的在這裡安了家。初來時受盡地痞流*氓的欺負,也就花家小姐看著可憐幫忙接濟,一來二去也就上了心。鎮里人都說這小子命好、豔福不淺。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句豔羨的話。這些每每花色聽了都不禁覺得好笑。
不說這男人本事如何如何,就是為人,比起這個鎮上的男人們也多了份說不出來的氣度。男人喚作席木,花色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正被三四個漢子毆打。寬大的衣服掛在身子上顯得很不協調。即便這樣,被欺負時也沒有吭一聲。最後被那些人打趴到地上,等他們盡興後罵罵咧咧的走了才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繼續做自己的事。
那時是春季,白藤樹上的花串開的正旺,席木注意到花色的注視,點了點頭,明亮的眸子印進花色瞳孔中,花色怔住,倒是被男子坦然的目光看的有些許惱意,臉上無故發起熱來。等席木點頭招呼後背起柴走遠花色還沉浸在自己的心思裡。
秋風襲人,花色路過的地方,即使遮著蓋頭也是能感受到四周灼熱的目光,不由挺直脊背。淅淅瀝瀝的雨聲讓花色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大抵也不是什麼好話。
撐傘的姑娘叫小荷,是新嫁娘的丫頭,換作小荷,現下小荷是稟了老爺、夫人來送新娘最後一程的。到了鎮上南邊的一矮屋前停下來。小荷眼含著淚對站在門前的女子說:“小姐,您這是何苦作踐自己?與我回去和老爺夫人道個歉,夫人最疼您了,是不會眼看著您往火坑裡跳的。”
花色倔強的搖頭,蓋在頭上的紅布隨著花色的動作晃了兩晃。小荷又氣又急,乾脆拉著新嫁娘的胳膊往外拽,被花色躲開後一跤摔到泥濘裡,就著一地泥水嗚嗚的哭了起來。
花色一聲不吭的扶起小荷,眼角泛著酸意,待小荷站起身推開矮屋的門,把哭聲隔絕在外面。
屋裡比外面暖和些,新娘揉揉發僵的胳膊整了整衣服坐在床沿,等著新郎官回來……
天完全黑了下來,花色稍稍活動了下僵硬的身子,燭光映在蓋頭上,花色對著紅蓋頭外的一點光亮發怔,想起來男人讓自己改變印象的一件事。
花家每月的初一、十五有上香的傳統。臘月燒香時候花色見著了席木的另一面。那會兒母親在雪中崴了腳,父親揹著母親下山,讓小荷與花色進寺上香。
寺廟倒是不大,但是是附近小鎮的唯一一所。信徒倒是不少,香火絡繹不絕。不知誰家的小姐被腳伕顛了出來,眼看就要磕上路邊的石頭,花色來不及閉眼就看見席木身法詭異的扶了那小姐一把。
那時花色想起小時候哥哥經常唸叨的話本,話本里大俠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做好事不留名。恨不得一襲長衣,兩袖清風管盡天下不平事。就如同那時的席木一般……
後來,花色隨著母親走向城南貧苦人家義診時對待席木的態度就更加不一樣了。只是隨後再看到男人被地痞流*氓欺負卻不還手時心裡滿滿的都是疑問。席木身上的謎團像是屋簷下蜘蛛的網,一步一步網羅花色的心。
如今變成這般,說來也是花色的責任,席木偶爾會在花色與孃親義診時過來要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