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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擱在她那張粉白如瓷的小臉兒上,真叫好看。六兒家成分不好,富農,她媽就因為這從縣高中來到鄉下,當了我們這群孩子的&ldo;蛤蟆王&rdo;。我們的語文、算術、唱歌、畫畫,都是她一個人教,那時還不知道什麼富農、貧農,嫩豆芽子一樣的聲音齊齊地叫她&ldo;夏老師好!&rdo;方圓所近,也就六兒家種有一棵月季花。有一天,我聽見和六兒同村那個外號&ldo;浪蛇腰&rdo;的人跟在夏老師後邊,一臉壞笑地念叨:&ldo;……月月紅,月月紅,月月不紅了不成。&rdo;回家問娘是啥意思,娘說:&ldo;連這都不知道?是說她家院裡那棵花呢,月季花就是&l;月月紅&r;。真是哩,人都落到這樣了,還種花!&rdo;
月季花朵子大,春天開第一茬花的時候,我就去野墳園裡採幾朵野玫瑰和六兒交換。其實月季花也香,特別是頭茬花半開時,淡淡的,粉粉的,滑滑潤潤撲在臉上,有股鋼藍水兒味兒。兩朵玫瑰一朵月季,插在裝滿清水的墨水瓶裡,擱在土坯支起的木排上,花色如同鋼藍水兒滴落水中,慢慢地旋出藍色的絲縷,如雲,如童心的印痕,明艷了教室裡簡陋的土黃。
小學畢業不久,六兒就嫁給了一個酒精廠的工人。後來聽說那個人嫌棄她出身不好,結婚沒多久就回到一百多里外的酒精廠,不定三兩年才回來一次。六兒生了兩個女兒,像六兒,一個賽似一個,美艷如花。可村裡人說她們來路不明,八成是六兒和大伯子私生的。
最後一次見到六兒,是在夏老師的喪禮上。她家那座紅瓦磚牆小院被周圍的樓房擠得差不多找不到了,月季花還在老地方,比屋簷高出好多,都長成樹了。花朵又稠又密,襯得一地紙錢越發淒涼。年過不惑的六兒,蓬頭垢面兩眼紅腫地迎門跪著,挨個兒給前來弔孝的人磕頭還禮。人們不說,我怎麼也認不出她來,那張如花的臉,被風霜揉成了一團皺縮的抹布,下面吊著個癭包兒,一磕頭就碰到膝蓋上……那個真心疼愛六兒的大伯子幾年前也死了,兩個孩子長得再好,終究是女兒,丈夫還是對她們不理不睬。大女兒一氣之下輟學去了南方,嫁給一個港商當專職太太,有說是&ldo;二奶&rdo;,有說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好幾年沒回來過了,只是每月寄錢供妹妹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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