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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答,可我知道她就站在消防通道的門口,那陣淡淡的香氣掠過鼻翼,像是一個獨特的標記。
&ldo;同情改變不了現實,你也沒辦法拯救我。&rdo;我轉過身,看著她。
樹的影子在牆上慢慢晃動,組成了一副動態畫景,她站在那裡,臉上彌散著一陣難以讀懂的情緒,眼底有什麼在閃爍,像是被月光照亮的海面,一層層波浪的粼粼光線。
她慢慢走過來,光線一寸寸變幻,她臉上的表情似乎也在隨之變化,慢慢變得堅毅,陰影落在她下頜處,淡淡的灰色,她慢慢張開唇,什麼話也沒說,在下唇上留下了一個深色的輪廓。
我忽然在她眼神裡覺察到了什麼,下一秒,那身影慢慢傾斜過來,唇角印上了一個溫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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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分享是否只是一種無稽之談,小時候總被教導要懂得分享和謙讓,可長大了之後卻慢慢發現,自私才是最為真實的人性,不管我們做出什麼偉大的事情,也只是為了那時內心感受到的那種滿足感,說到底,還是利己主義。若是真正喜歡一樣東西,怎麼捨得把它讓出去,更不希望和別人分享與它相關的一切,而更想在它的周圍修建一座城堡,圍繞起來,最好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而自己所體驗到的一切也被完好的封存起來,構成了兩者之間緊密的聯絡。
&ldo;你知道自己選擇了怎樣一條路嗎?&rdo;我垂下眼,看著那張依然平靜的臉,她慢慢抬起眼,兩股視線在空中交匯,靜默無聲,或許是那一刻的月色太溫柔,抑或只是我的錯覺,她的唇角慢慢彎起來,那笑容夾帶著無數種顏色,幽深的黑色,迷幻的紫色,沉溺的紅色,憂鬱的藍色。
那天晚上我夢到了海,黑暗中潮濕的岩石,粘在腳上的細沙,天上翻卷的暗夜雲朵,倒映在海面上的月影,粼粼波光恍若一場虛幻,卻看不到一顆星,我就那麼站在岸邊,等著浪花一陣陣的沖刷腳面,雙腳一陣浸泡在海水裡,一陣踩在沙地裡,像是一個等待救贖的人,又或者該解讀為一個受刑的人,一遍遍重複,直到所有的新奇被磨滅,只剩下麻木。
我很清楚自己正把她拉入怎樣一場噩夢裡,無盡的黑暗,根本看不到曙光,而她明明可以選擇另一個人,那光明的路途,我已經自私了那麼多次,或許這一次我應該善良一次,放開我內心那無謂的執著,做一個她以後會笑著想起的人。
我瞞著她辦理了轉院手續,一切都應該畫上句號了。
一個月的請假期限已經快到尾聲,可現實展現出來的一切並不允許我若無其事的回到之前的生活裡去,父親還躺在病床上,而母親的葬禮還沒辦,再晴朗的天空也無法照亮頭頂那片陰霾。
一切是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從那個電話開始,還是那年夏天就已經有了預兆,什麼都無法改變那顆災難的彗星的軌跡,它註定要撞上我的命運,註定要把僅存的美好撞得灰飛煙滅。
家裡的親戚都流露出一樣的眼神,惋惜,同情,這就像是一出舞臺劇,我是那個遭到眾人憐憫的可憐人,而他們都掌握著成為救世主的權利,可我推讓拒絕他們的好意,不想要讓自己習慣這樣依賴的想法,這會成為一種戒不掉的毒,而我只能奉勸那個快要投降的自己,遲早你要自己走下去,你必須自己走下去。
狹窄的樓梯,潮濕的房子,簡陋的裝修,邁上樓的時候,我腦海里慢慢想著這幾個詞語,聽著就足夠組成一個灰暗的世界,待我垂著頭走到門口,掏出的鑰匙僵在手上。
她站在門邊的陰影裡,像是一個幻覺。
最近頻繁失眠,我一下子找不到該說的話,遲疑的站在原地。
她慢慢走近,整個人逐漸被光線鏤刻得真實起來,頭髮剪短了,越發顯得一張臉格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