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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之沒有回她,反倒是坐在副駕駛的時瑾年,扭過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季宴之。
夏禾回到家中,氣氛一片壓抑。
母親坐在沙發上,抹了一把眼淚後,抬手指了指樓上,說道:“上去看看吧,你奶奶剛剛還唸叨你呢。”
夏禾點點頭,腳步沉重地朝樓梯上邁去。
到了房間門前,夏禾深吸一口氣,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那扇屋門。
“吱呀”一聲。
躺在床上的奶奶聽到了動靜,睜開了那雙渾濁的雙眼。
見到來的人是夏禾,奶奶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光亮。
夏禾挪動步子緩緩上前,然後坐在了床邊。
只見床上的奶奶緩緩地伸出她那雙枯槁又瘦弱的手,拉住了夏禾,語速緩慢的說道:“是夏夏回來了啊。”
到這裡,夏禾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悲傷,嗚咽著哭泣起來。
奶奶想去替夏禾擦淨她面頰上的淚水,但已經使不上力氣了。
於是她輕聲安慰道:“夏夏別哭,奶奶的夏夏是最堅強的姑娘。”
“如今啊,能看著夏夏長這麼大奶奶已經很知足了。夏夏接下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奶奶就不能陪在夏夏身邊了。”
“雖然說奶奶這輩子不能看著夏夏結婚生子終究是一大遺憾,但我相信夏夏這麼優秀的姑娘以後的另一半肯定也是非常棒的。”
“夏夏以後記得領到奶奶碑前,讓奶奶看一看啊。”
此時的夏禾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她口中斷斷續續的喊著:“奶奶……”
說了這麼一長串話的奶奶已經沒什麼精神了,她抽回拉著夏夏的手,艱難地朝自己的枕頭下摸去。
過了一會兒,奶奶將手從枕頭底下抽出,然後伸到了夏禾的面前。
夏禾用袖子擦了一下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定睛看去,奶奶手中握著的赫然是幾張百元大鈔。
夏禾不明白奶奶這是做什麼,她伸手推了推,奶奶作勢將這些錢扔到夏禾腿上說道:“這是奶奶給夏夏攢的壓歲錢。”
“奶奶沒本事,攢不了夏夏的嫁妝,但奶奶攢的這些應該夠到夏夏結婚了。”
“你別給他們說,聽到沒。”
夏禾握著手裡這一卷錢,感覺它無比的沉重。
當夏禾還想在說些什麼的時候,奶奶卻擺擺手,說:“我累了,夏夏也去休息一會兒吧。”
看著奶奶的樣子,夏禾俯下身子,緩緩地親了一下奶奶的臉頰,隨後就開啟門出去了。
剛把門關上的一瞬間,夏禾的眼淚瞬間如決堤般奔湧而出。
但她卻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同時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奶奶還沒走,不能哭出聲來,一定不能哭出聲來!”
過了一會兒,家中的親戚們也陸續到了。
他們上樓看過奶奶後,這個家中壓抑的哭聲便更多了。
等待的時間是最痛苦也是最折磨的。
夜晚,夏禾坐在沙發上,用力的瞪大雙眼,看著時間緩緩流逝。
鐘錶上的指標一分一秒的走過,夏禾心中的煎熬也逐漸到達了頂點。
突然,樓上傳來一聲父親撕心裂肺的哭喊:“媽—— !!!”
終於,夏禾腦中那根緊繃的絃斷了,她現在可以放聲大哭了。
因為是提前聯絡好的,奶奶的後事辦的很快。
當夏禾看著奶奶被裝進那一個小小的罐子中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缺了一塊。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父親便驅車帶著她們去往了墓地。
夏禾機械的跟著眾人,做著最後的道別。
臨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