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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麻袋的手瞬間鬆開。
一袋子銅疙瘩滾落在地上錢堆,互相撞擊,散落出不少碎銅板。
脆響如鑾鈴。
老者同時望向鎮子,望向一個個激動撿拾銅鏽錢堆的小鎮百姓,哀嘆一聲,“微斯人,與誰付萬兆金銀。”
安平塵對老者的話頗為費解,只能問:“先生,怎麼了?你好像有點不開心。”
老者苦笑一聲,沒未解釋更多。
一個自幼父母離世,清苦無依的孩子,憑著幾畝薄田勉強度日,甚至不懂金錢為何物,居然成了小鎮唯一一個不看重錢財的生靈。
三日後,太平鎮上,忽的商賈雲集,最遠的,甚至來自寶華城。
小鎮原本以務農為本,鎮子街衢口,牌坊匾額上頭都刻有“安分守己”四個大字。
偏巧在這幫商客到來後,那座被銅疙瘩砸缺角的牌坊,被商客們集資重修,牌坊匾額竟改作“青雲碧落”四字。
所謂青雲碧落,無非指的是小鎮上前日落雨,降下的銅綠疙瘩,這些“廢銅”被商人們以五錙換一斤的價格,悉數收去大半。
剩下的,唯有青蚨巷的一間泥胚茅屋,以及兩街之隔的青瓦小樓前,仍舊堆滿銅疙瘩。
幾個外鄉商客在青瓦小樓那邊吃了閉門羹,便團團擠在泥胚茅屋前頭,衝著裡頭衣衫襤褸的安平塵吆喝。
少年頭也不抬回道:“你們喜歡,就搬走,這些都不屬於我。”
外鄉商客們大喜過望,剛要擠進門去搬弄地上銅疙瘩,突然聽得身後一聲呵斥。
“讓開。”
一隊身穿東丘妖盟亮銀色鎧甲的妖軍開道,走出一位套了黑色長袍的魁梧男人。
男人左側站著鎮上那位老者,老者朝著按安平塵招了招手,溫聲道:“平塵,過來,見過荀大人,這是格虎城寶泉司主事,統攝東丘乃至整座西牛賀洲的財運命脈。”
安平塵被眼前陣仗下了一跳,怯生生走到破陋門口,“先生,這……”
老者換了慈眉善目的神色,滿心的歡喜,說道:“別怕。荀大人將收你為弟子,從今日起,你就不必種地,不必捱餓了。”
少年甚至不清楚弟子這種身份,意味著什麼,更難以想象,一場天降銅錢雨,卻是人為施法的一場試煉。
隨著大隊妖軍返程,懵懂少年被帶回了格虎城。
剛滿十三歲的安平塵,在荀直萬的授意下,看守寶泉司至臻庫房三年,分文不取。
三年後,荀直萬叫來少年到跟前,“平塵,你是我的門生,唯一的門生,你該知道為師的夙願,也能繼承我衣缽,替我完成吧。”
安平塵有些忐忑,卻抬起頭,目視荀直萬雙眼回道:“弟子,恐怕力有不逮。”
好一個,力有不逮。
素來不苟言笑的荀直萬,突然發笑,甚至狂笑道:“真是謙卑過頭了,小子!你我相處千日,師父還不清楚你稟賦?一個人不貪財不好色,不好酒,不好賭,無癖好,不可與之深交,因為這種人,寡情,心狠。可是,為師知道,你小子,並非不貪心,別看三年前太平鎮那場錢雨,你分文未取,可現在的你,貪!”
安平塵平靜的看著荀直萬,雙手攏袖,略微欠身。
這無聲舉動,似在反問,學生貪什麼?
“貪氣運。”
荀直萬輕輕吐出這三個字。
一洲之地,永珍橫陳,天生萬物,自然賦予萬物以氣數。
而氣運之中,又細分出財運。
這些虛無縹緲的財運,由一洲之地的貨幣承載,沒有人可以將其獨攬,卻有手段將其凝為一處垓心,憑藉此垓心的強大引力,吸引更多財運湧來。
無形的利滾利,滾來天地間的大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