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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鋪滿了羽扇豆花和罌粟花。有一次一個女人告訴我,假如在有顏色的花中間襯上幾朵白花,那花會顯得更鮮豔光彩。每一瓣藍色的羽扇豆花都鑲上白邊,於是整個原野的羽扇豆花比你所能想像到的更藍。摻雜在其間的是斑斕的加里福尼亞罌粟花。這些花也是色澤耀目的——不是橙黃,也不是金黃,假如純金溶解了能凝成膏狀,那金黃色的凝脂可能就是這些罌粟花的顏色……
今天的撒玲娜不再有那麼多藍的、白的、金黃色的花了,但是這無關緊要,斯坦貝克的小說比這些花的本身更多彩,如同黃昏的晚霞照著撒玲娜,我從來沒有像那一次,在作家的出生地體會文學那麼深刻。
——一九八二年五月二十日
邊城之夜
到聖地亞哥時已經夜深了,正不知道要往哪裡去的時候,開啟地圖,發現聖地亞哥正好在墨西哥的邊境上。夜的聖地亞哥很美,可是和美國西部的城市一樣,一人夜就沒地方可去了。隨便問了旅館的服務生,他說:在墨西哥的邊城蒂娃娜夜裡營業到凌晨,有許多又便宜又好的墨西哥皮貨。
妻子一聽雀躍起來:〃我們就去蒂娃娜吧!〃
我們趕上最後一班開往邊境的巴士,乘客寥寥落落,顯得十分清冷;有幾位合法到美國工作的墨西哥人,正用急速而有點亢奮的西班牙話交談,他們的話在巴士裡轉來轉去,竟讓我覺得是坐在迴旋的車上。
天很冷,一月的美國西南邊疆,卻帶著一點北國的風味。車窗玻璃上重重的結了一層霧,那霧真如帳子一樣,你用手撥開,一霎眼它又悄悄的爬上窗子。我正在用手撥開窗上的霧帳,一個熱情的墨西哥人嘰嘰啦啦的講了一串西班牙話,我們一句話也聽不懂,比手劃腳半天,才知道他說:汽車暖氣壞了!
另兩位墨西哥人,從巴士的前排往後走,也靠過來找我們聊天,幸好他們兩位是懂英語的,問了我們一大堆話:從哪裡來?到墨西哥幹什麼?墨西哥城很漂亮,要不要去走走,由於他們的問話太快,絲毫沒有考慮的餘地,一時之間不知叫我們如何回答。
〃你們喜歡墨西哥嗎?〃其中一位長得秀氣的青年問,他這個問題使我們忍不住笑起來:〃還沒有去過,不知道喜不喜歡。聽朋友說是一個充滿原始風情的地方。〃妻子的反應比較快,她說:〃這個問題應該我們來問你,你喜歡墨西哥嗎?〃
墨西哥青年們忍不住笑了,但是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陷入沉思,抬頭望向車頭,車頭遠處,正是我們要去的他們的故鄉。終於有人開口說話了:〃要是真的喜歡,就不會去美國工作了,可是自己的家總是自己的家呀!〃
〃聽說墨西哥不歡迎中國人去,是不是真的?〃我問他。
〃中國人太會賺錢了,把我們墨西哥的錢都賺走!〃他想一想:〃其實也不是不歡迎,確實的原因我們也不清楚。〃
車子快到墨西哥時,車道突然開闊了,變成六線道,使我突然想起臺灣的高速公路,〃墨西哥到了,墨西哥到了。〃他們高興的對我們說。巴士緩緩地停在邊境上,邊境的關卡赫然出現一塊掛在高處的大招牌:〃Mexico〃,關卡旁的牆壁畫了許多美女,廣告可口可樂、電視、手錶之類的東西。
我們沒有經過關卡就直接進墨西哥(從美國到墨西哥二十英里內不用檢查),一進墨西哥,就有許多計程車司機一擁而上向我們兜客,〃一部車到蒂娃娜五十元美金〃,問過了一個又一個司機,都是五十元美金,我說:〃這裡到蒂娃娜開車不要十分鐘,五十元太貴了。〃
〃你到過蒂娃娜?〃一位司機問。
〃去買皮貨買過好幾次了。〃我故意欺騙他:〃我以前坐車都是一個人十元美金,兩個人二十元,如果你不載,我們就回美國去了。〃我們作勢要走,他趕緊拉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