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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糟的頭髮裡，似乎也在沉思。
有一刻她想轉身走掉，下一刻又改變了主意，提上書包，徑直走過去，站到他面前。
圖書館裡燈光刺眼。他抬起頭，大概有一秒鐘迷惘，然後眼神定定停留在她臉上，叫了一聲：&ldo;芃芃。&rdo;
她說：&ldo;跟我來，我有話想問你。&rdo;
她一口氣走出去，步伐飛快，走到三岔路口的大梧桐樹下才停住。他也一步不差跟上來。
月朗星稀，那晚有瑩白的月光，照得地面泛白。梧桐樹還沒長全葉子，只有光禿禿的枝丫向天空延伸，站在樹下也無處躲藏。她咬著嘴唇，下了決心，說：&ldo;你知道，我這個人比較直，最討厭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浪費時間。所以……&rdo;
他站在樹影下，雙手插兜，看著她，微微揚起桀驁不馴的眉毛，神情裡滿是不解。
我喜歡你，你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我？這些天在心裡翻來覆去想過許多遍的話，已經到嘴邊，幾乎要脫口而出，在舌尖打了一個滾，又咽回肚子裡去。他有可能是有女朋友的，她算什麼，怎麼可以這樣問。
她從包裡摸出那枚u盤，象件證據一樣舉在手上，終於問：&ldo;……所以想問你，為什麼花那麼多心思做這些事，該不會是有點喜歡我吧？&rdo;
她看得出來他的吃驚，通常沒什麼表情的眼裡甚至閃過一絲不安，不過嘴唇動了動，並沒有立刻回答。
春寒料峭，冷得要死，站在風口裡，沉默的一秒鐘象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一，二，三。她在心裡想，如果數到三他還不回答，那他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然後她又數到四，又數到五，又數到六……他就那麼瞪著她，眼神驚疑不定。數到七，她終於沉不住氣，看來所有的想法大概都是她的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現在她還竟然跑來當面問他，他都想不出理由怎麼委婉拒絕。不知哪裡來的念頭，她衝口而出質問他：&ldo;還是因為如果我們在一起，你就有理由反對你爸爸和芷蓁的事？如果是那樣，別費力氣，不會有什麼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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