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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錫兵甚至不得不慶幸自己以後跟王汀會生活在南城，否則夾在兩層婆婆之間，實在太為難王汀了。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試圖跟母親開誠布公：&ldo;媽，奶奶已經這樣了，你再慪氣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意義。算了，都過去多少年的事情了。&rdo;

周母發洩了一通之後，情緒終於緩和了下來。她叮叮咚咚地切著菜，警告了一句兒子：&ldo;活人就好好過活人的日子，管個死人幹什麼？你奶奶要真這麼心疼，直接認她們當孫女兒不就得了。反正是貼心小棉襖！&rdo;

&ldo;好了好了。&rdo;周錫兵不得不打起了馬虎眼，企圖和稀泥，&ldo;人都走了，就別再說了。&rdo;

周母聽到客廳當中，丈夫招呼準兒媳婦吃零食的聲音，心中的鬱結總算是消了一些。兵兵這些年一直不帶人回來，她就擔心自己兒子實心眼，被婆婆沒完沒了的嘮叨給誆住了，真的給個死人守著。她可是一心盼著兒子早日成家生孩子的。謝天謝地，兵兵總算是帶著女朋友回來了。以前的那些事情，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死人永遠不可能是活人的對手，活著才叫生活，才叫過日子。

廚房當中，母子倆忙著做晚飯。客廳裡頭，王汀不得不硬著頭皮接受周錫兵的父親不停拿出來的各種零食。周父是搞科研的，不太擅長跟人交際，尤其是面對著自己的準兒媳，真是手足無措。他不時催促著王汀：&ldo;你嘗嘗這個，這個是兵兵媽媽特意給你準備的，說女孩子吃了好。&rdo;

王汀勉強吃下了一塊阿膠糕，蚊子哼哼一般跟周父道謝。對著這樣的周父，她也不知道怎麼接話才好，只能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ldo;叔叔，今天路上堵車嗎？阿姨本來說吃過飯就回來的。&rdo;

周父扶了一下眼鏡，皺起了眉頭：&ldo;本來是不堵的，結果你阿姨非要繞一條近路，都到了郊區那塊了。有個當官的回家遷墳，請了風水先生做法事，愣是把路給擋了。繞近路變成了兜圈子，我開著導航，好不容易才上了大道。你說說，既然是當官的，好歹低調點兒啊。遷個墳回老家，也要搞得這麼興師動眾。&rdo;

越是官員越迷信風水。不然&ldo;大師們&rdo;怎麼會成為高官的座上賓呢。王汀笑了笑，附和了一句周父的話：&ldo;這人膽子不小，也不怕被人舉報。&rdo;

周父颳了刮茶碗蓋子，拂去茶末子，冷笑了一聲：&ldo;到了一定的位置，眼裡頭哪裡還有人啊。&rdo;

他報了一下官員的名字，王汀立刻瞭然。能到那樣的級別，眼中會放著的人的確不會太多了。

這個話題實在不適合深聊，王汀不得不絞盡腦汁想其他話題來消除自己跟周父獨處時的尷尬。正在她挖空心思都找不到話說的時候，原先午睡的周爺爺周奶奶總算及時起床了，出了房門拯救了整個客廳的氣氛。

周奶奶睡了一覺，看著精神好多了。她問了兒子自家老親戚的事，又開始嘆氣：&ldo;能等著小輩上門拜年的越來越少了，今天他走了，明天你走了，後天就要輪到我了。&rdo;

大過年的說這些真是不吉利，尤其家裡頭還有王汀在。周父尷尬地扶著自己的母親坐下來，埋怨道：&ldo;媽，你怎麼說這個呢。&rdo;

周爺爺不滿道：&ldo;越老越糊塗了唄。以後她要再說三道四，你們乾脆別理她。&rdo;

他的話雖然硬氣，在電視櫃底下拿小毛毯蓋在老妻腿上的動作卻麻利得很，口中還抱怨著：&ldo;別受涼，受涼了腿走不了路，吃虧的還是我。&rdo;

王汀的唇角微微翹了翹。周爺爺口是心非的彆扭勁兒簡直叫人忍俊不禁。他伺候著周奶奶，又喋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