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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需要清查轄區內流動人員為由，將他請到了派出所裡頭。年底小偷多，轄區內剛出現了撬門翻窗盜竊的案子，民警正要走訪摸底，齊鳴的行蹤就是這樣被摸出來的。齊鳴做事非常細，他的每一份工作都做了記錄，包括僱主的聯絡方式都記下來了。民警核查過後，沒有發現問題。

這是一個好訊息，然而說不清為什麼，王汀心裡頭卻難以放輕鬆。她轉頭問周錫兵：&ldo;你晚上有沒有事情？我想去看看小苗苗。&rdo;

燙傷了的小苗苗十分孤單。在家鄉時，她還有小朋友跟她一起玩。等到了南城，周圍的孩子都不願意帶她玩。還有人當著她的面罵她是醜八怪。

王汀跟周錫兵人一進齊家矮小憋仄的門，小苗苗便眼睛一亮，高高興興地跑上來抱住了王汀，開開心心地問：&ldo;今天我們還看動畫片麼？&rdo;

齊師兄的租房裡有一部舊電視機，但是因為沒有裝有線電視訊號，能夠收看的節目非常少。加上屋子裡頭光線差，齊師兄夫妻並不太願意小苗苗看電視。

王汀笑了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道：&ldo;看啊，今天你們接著看。&rdo;

王小敏開心得不得了，這一回它可不是偷偷看動畫片，它可是陪伴小朋友的心靈導師呢。沒有比它與動畫片更能慰藉小姑娘的東西了。

小兵兵偷偷在周錫兵的口袋裡頭表達對王小敏鄙夷：&ldo;哼！只有小姑娘才看動畫片呢。&rdo;

王小敏立刻磨牙，威脅性地喊了一聲：&ldo;王汀……&rdo;

可憐小兵兵嚇得再也不敢吱聲了。

王汀摸了摸王小敏的腦袋，轉頭笑著問從外面進來的師嫂：&ldo;齊師兄呢？還沒有下班嗎？&rdo;

師嫂笑了：&ldo;你們來也不說一聲，我也好多做幾個菜。他啊，正在殺雞呢，準備給你們炒雞塊。&rdo;

王汀笑著往門口走：&ldo;那我去看看，我就會吃，還真不會弄這些。&rdo;

周錫兵朝這家的女主人點了點頭，然後跟著王汀一塊兒朝儲藏室後面去了。這裡正好在風口子上，味道散的快，同時人也凍得吃不消。昏黃的燈光下，手裡頭拿著手術刀的齊師兄卻絲毫不見瑟縮，正在一板一眼地將整隻雞全都拆解了開來。

這樣的畫面，王汀並不陌生。在漫長的學醫生涯中，他們這些醫學生甚至會買了豬肉擺在宿舍裡頭練習切皮跟縫合，還會將吃完的雞骨頭重新拼出來原本的模樣。王汀一時間眼裡頭有淚水朝外面湧，她不知道是不是被風給吹出來的。

齊師兄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只抬頭看了眼，笑著對王汀嘆氣：&ldo;不行了，手僵硬的很，要是我現在上臺開刀，肯定是草菅人命。&rdo;

王汀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ldo;沒……沒事兒，師兄，你還有兩年才拿證呢。這麼長時間，肯定能練出來。只要多切豬肉，多解剖幾次雞鴨，手感就全都回來了。你看你眼神多好啊，一點兒都不花。&rdo;

儲藏室後面沒有額外安裝燈泡，只遠遠立著的路燈，漫不經心地朝底下灑出了曖昧不清的光。齊師兄露出的牙齒就在這昏黃的燈光底下白的發亮：&ldo;沒錯兒，總能將手感給練回來的。&rdo;

晚飯桌上的菜品雖然不多，味道卻很不錯，齊師兄做的青椒炒雞塊也鮮嫩可口。王汀卻始終食不知味。她的心中像是泛起了無數的小泡泡，每一個小氣泡都像是一幅畫面，然而等不到她看清楚，氣泡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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