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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灑噴出了水柱，白色的霧氣氤氳開來。煙霧繚繞中，王汀伸手試了試水溫，除錯好了給妹妹沖澡的溫度才關了水龍頭。她腦袋不抬，幫王函準備妥當了浴球跟沐浴露，才漫不經心地回答：&ldo;咱們回家的時候，我看著她上樓的。陳師傅每晚差不多這個時候都會檢查一次整棟樓的安全，然後給最外面的大鐵門上鎖。&rdo;

衛生間裡頭浴霸一開啟，溫度就上升的極快。王函很快覺得有點兒熱了，她脫了外衣，擠出了洗面奶在手心裡頭打出泡沫來，一面往撲了水的臉上抹，一邊不忘繼續當個好奇寶寶：&ldo;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跟管理員舉報啊，那女的留宿男人明明不合規定。你為什麼非得兜這麼大個圈子。&rdo;

王汀抬起頭來，面孔在衛生間瀰漫著的水霧中顯得有些模糊。她嘆了口氣，忍不住彈了彈妹妹露出來的大腦門：&ldo;你傻啊你。整棟樓能有多少人住？都是系統內的職工，你真以為管理員認不清我們？不知道有沒有異性留宿？&rdo;

&ldo;哎呀，別看我的大腦袋瓜子。&rdo;王函對自己的整張臉最不滿意的部分就是大額頭了，平白添了土氣。她往後縮了縮，瞪了眼自己的姐姐，還是沒能聽明白，&ldo;那為什麼……舍管阿姨現在又管了呢？&rdo;

&ldo;安全問題啊！&rdo;王汀白了妹妹一眼，幫她將發箍整理好；敲王小敏的手機殼敲慣了的手指頭，忍不住又敲了下妹妹的腦袋瓜，&ldo;你真不考研了？時政怎麼一點兒也不關心。這才剛開過會呢，馬上南城又要開重要的會。這個節骨眼兒上，要出點兒事情都是大事。我們單位今天開會才強調的安全問題。行了，你哪來那麼多問題，趕緊洗完澡睡覺。&rdo;

十萬個為什麼姑娘被她姐硬壓著洗了頭髮沖了澡。她姐還翻出了電吹風幫她把頭髮吹乾了，給她做了頭皮按摩，絕對溫柔妥帖的五星級享受。被姐姐伺候得無比舒坦的王函心裡頭卻還是疙疙瘩瘩：&ldo;那你幹嘛不直接趕那男的走？明明你們單位有規定不讓他住的！規矩制定出來的難道不是讓人遵守的嘛。&rdo;

見妹妹圓臉蛋氣鼓鼓紅撲撲的樣子，王汀忍不住伸手揪了她一下，笑著搖搖頭：&ldo;哪兒有那麼容易的事情。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在我們這種單位裡頭，與其說拼業務能力不如說拼背景拼人際關係。於倩有親戚就在我們系統，彎彎繞的關係多了去。我明年就要提級別了，今年年底的單位民主測評必須得拿到優秀。誰還在單位裡頭沒幾個關係好的朋友？多的是人幫親不幫理。我要跟她撕破臉，保準一堆人要在背地裡嘀咕我小雞肚腸，大齡剩女嫉妒人家小情侶情深意篤了。&rdo;

王函的圓眼睛水汪汪的，瞪得老大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ldo;你就是慫了，本來就該跟他們正面懟上去的。明明是他們沒理！&rdo;

王汀打著呵欠將自己跟妹妹的衣服從洗衣機裡頭，相當自暴自棄，一點兒辯解的意思也沒有：&ldo;對，沒錯，你姐我就是個慫貨。行了，把腳擦乾了，別感冒了。&rdo;

王函被自家親姐這份混不吝的不要臉勁兒給鎮住了，委委屈屈地坐在凳子上，等她姐幫她擦乾了腳，才小心翼翼地瞅了眼王汀小腿上微微泛紅的一塊，視線一碰即走，替她姐害疼：&ldo;他們都把你的腿給燙紅了，腳踝上還流血了呢。&rdo;

蹲在地上的人心中一暖，抬起了頭，對著自己妹妹哭笑不得：&ldo;哎喲，我們家王函還愛記仇啊，不過是個小口子，不值當算個事兒。函函心疼姐姐啦！&rdo;

王函立刻嫌棄地轉過腦袋，小臉滿是傲嬌之色，死鴨子嘴硬：&ldo;誰心疼你了啦，你是留給我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