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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錫兵的上半身躥出了棉被， 喘著粗氣搖搖頭：&ldo;沒，沒事，大概是不小心悶被子了。&rdo;

王汀跟著坐了起來， 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安慰道：&ldo;睡覺別拿被子蒙頭。你怎麼跟王函一個樣兒啊。&rdo;

周錫兵狂跳不已的心臟緩緩地平息了下來， 他笑著摟住了女友，就勢往被子中鑽，一邊吻著女友一邊道：&ldo;怎麼，現在覺得除了養了個妹妹以外，又多了個孩子了？我可比你大。&rdo;

王汀伸手幫他掖好了被子，嫌棄得很：&ldo;這話可難說。據說男人的心理年齡要比同齡女性小起碼五歲。&rdo;

周錫兵佯怒，手往被子底下鑽，就要伸進睡衣領口當中，被王汀一把摁住了。女友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正色道：&ldo;睡吧，你太辛苦了，要多休息。&rdo;

橘黃色的燈光柔和且朦朧，照在王汀的臉上，她的輪廓都虛幻了。周錫兵收緊了胳膊，腦袋在她的頸窩中蹭了蹭，輕聲道：&ldo;真好，我有你。&rdo;

王汀溫和地撫摸著男友的頭髮，輕輕按著他頭上的穴位幫他促進睡眠，柔聲安慰了一句：&ldo;睡吧，明天你還要開車呢。&rdo;

這一次，周錫兵倒是順利地進入了睡眠狀態。可惜，他依然沒能安眠無夢。閉上了眼睛，漫天的雪花還在飛舞，等到他都絕望了，不知道雪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時，眼前突然間豁然開朗了。銀裝素裹，一片潔白的世界。遠遠的，那模樣精緻的雪人正朝著他笑，是十四歲的晶晶的模樣。那個堆雪人的傢伙似乎就是照著她的臉捏出來的。

周錫兵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即使不睜眼看，他也能猜測到接下來的畫面。雪化了，小小的頭顱從雪人身子上滾下來。那黑乎乎的兩個眼洞，直直地看著他。他很想大聲問晶晶，為什麼她不告訴她姐姐，她究竟遭遇了什麼？

睡夢中，雪娃娃突然間開口了：&ldo;你知道的，你知道為什麼？&rdo;

周錫兵驚訝地睜眼，雪娃娃的腦袋過來掉在了地上，骨碌碌地滾到了他面前。那顆小小的少女的頭顱發出了聲音：&ldo;我看到你了，你很好，真好。&rdo;

他忍不住蹲下了身子，大聲問那顆頭顱骨：&ldo;在哪裡？你什麼時候看到我的？&rdo;

突然間，火爐一樣的太陽掛在了天空中，周圍的雪一下子全都融化了。雪娃娃的身體也瞬間坍塌。這一次，雪水中多了一具骷髏。身首兩處，頭顱在汙水中對著他笑：&ldo;你也看到我了啊。&rdo;

周錫兵猛的睜開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掩飾著自己的氣息。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女友平穩的呼吸聲。他豎起了耳朵，才察覺到簾外雨潺潺。淅瀝瀝的小雨聲提醒著他，春天真的來了。

可惜的是，這個時候下雨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件好事。雨天路滑，車子得開四個小時才能到王汀家裡頭去。周錫兵默默地聽著窗外淅瀝瀝的細雨聲，伸手摟住了女友，閉上眼睛養神，無聲地期待著等他們出發的時候，雨能夠停下來了。

然而直到車子快要上高速公路，綿延的細雨依然沒有停歇的意思。王汀給王函打了個電話，催促她不要賴床忘了吃早飯。她看了眼男友，拍了拍對方的胳膊：&ldo;我來吧，你精神不太好。&rdo;

周錫兵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可是王汀卻堅持：&ldo;算了吧，雨天路滑，本來就危險，再來一個你疲勞駕駛，那還不得出事啊。&rdo;

周錫兵還想再堅持一下，王汀已經下了副駕駛位，繞到了車子這一邊，不由分說將他拽了下去。

周錫兵怕她在外頭淋雨，不好跟她爭執，只得乖乖地讓出了方向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