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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敘事下,性別命題或許不應該簡單地用男性和女性進行劃分,而應該用覺醒的人和尚未覺醒的人進行劃分,用偉大的心靈和可鄙的心靈進行劃分,就像我方在自由辯中所提出的,一個覺醒的男人難道不比一個未覺醒的女人更能對女性感同身受嗎?
「所以,我方今天的觀點是,雌雄同體的心靈是可能的,是存在的,也是我們所追求的。在傳統的結構性壓迫之下,所有人都可能在某個維度成為少數,成為弱者,被排除在主流的話語體系之外,好比性別,好比取向,好比階級,好比種族。
「然而當我們拋棄一切劃分,僅僅作為最單純的『人』而存在,在這個維度下,生理性別為男性的人當然可以對女性感同身受,不僅如此,異性戀可以對同性戀感同身受,順性別者可以對跨性別者感同身受,白種人可以對黑種人感同身受。這恰恰是女性主義最重要的力量——藉助女性這一視角,拋棄父權制下傲慢的、本質主義的刻板印象,看到形形色色的像女性一樣被凝視、被壓迫、被指認為他者的人群,正視他們作為人的存在,對他們感同身受,將他們從邊緣帶回主流,這才是我們所倡導的、所實踐的、所要抵達的。
感謝各位。」
結辯稿將近一千二百字,蘇迢迢幾乎是激情澎湃地作了個小型演講,等到她的致謝出口,視線掃過的觀眾席在同一時間響起掌聲。
她長吁了口氣,欣慰地落座,誰知道餘光恰好瞥見評委席上的陸禮也在鼓掌,衛衣袖口挽起,露出清雋的一截小臂,目光似乎正朝著她的方向。
雖然蘇迢迢知道臺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看著她,也知道鼓掌只是象徵性的禮節,但在和他視線對上的一瞬間,還是有些不自在。
當下便迅速別開臉,轉頭和身邊的人小聲交流。
事實上,在今天的整場比賽中,她的目光在經過裁判席時都會有意無意地略過他的存在,總覺得擰巴。
然而她連自己都不太明白為什麼會對他有這種莫名的敵意,明明他到目前為止表現出來的一切都無可挑剔,是一個溫和又有教養的人。
十多分鐘後
裁判對這次比賽的結果顯然存在爭議,幾個人在臺下交換了打分表,又相互交流了幾句,最後僵持不下,索性起身到報告廳後臺放開了吵。
也就是這一來,蘇迢迢這個臉盲才總算發現今天的裁判換了人,雖然是和上次同樣的兩女一男的配置,但其中一個學姐今天成了主席,又換上來另一個長得很小巧的女生,走在幾個高個子當中明顯凹下去一截。
等幾個人重新從後臺出來時,今天的述票環節沒落到某位辯隊隊長頭上,而是給到那位裁判中的新面孔。
只不過這個叫路佳的學姐雖然長得溫馴,走的卻是人狠話不多的風格,三言兩語概括了雙方的立論和攻防,最後總結:
「……所以反方今天的資料戰打得很漂亮,但在整體架構上還是略有欠缺,概括起來就是舉證部分太多,歸納和推導的部分太少,給我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加上一直沒有攻破正方反覆強調的『可能性』這一點,甚至沒有作正面回應。所以相較於正方對現狀的承認,我覺得正方會給我一種更真誠地想要討論這個問題的感覺。」
蘇迢迢她們這邊的幾個人從一開始就聽這個學姐誇對面怎麼怎麼好,這會兒突然聽到這話,峰迴路轉柳暗花明,都快熱淚盈眶了。
「至於在最後的價值導向上呢,我們評委當中唯一一名男性的意思是,正方在結辯中的觀點俘獲了他,也帶給臺下的許多男性觀眾鼓舞。我們所期待的,當然是正方所描繪的那個未來,那個超越性別、取向、階級、種族的世界,那個人僅僅作為人而平等存在的世界。因此我和陸禮學長呢,都把決勝票投給了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