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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了前來拜晤的三教九流各色生靈,花神殿再入靜謐。
戚靈一個人呆坐許久。
直到最後一絲日光消逝於城西,月影穿透極薄陽起石窗扉,照在大殿內,戚靈喃喃道:“也不知道,琉璃世界,有沒有天地。”
對於沒有把握的答案,素來寡言少語的白酉決計不會開口,不過此刻他站在花神殿角落,盯了會兒月色,確認毫無異常,也率性作出猜測,“我覺得可能沒有。大概,琉璃世界,皆是琉璃體,不存在清濁二氣,所以清氣沒有昇天,濁氣沒有沉地,天地不分,也就無所辨識。”
戚靈眨了眨眼睛問:“我在清微玄都鎮子上的夜宵書局,曾翻到本《雲笈七篇》,其中有句話,至今印象深刻。有心,即有一方小天地。你說,琉璃世界的琉璃生靈有心嗎?”
白酉望著戚靈期許的眼神,緩緩道:“有吧。”
戚靈若有所思了一陣,最終吐露出一句奇思妙想的言語:“那沒有天地的琉璃世界,卻處處藏著天地咯。”
白酉栗子色的眼眸忽而黯然幾分。
戚靈有所察覺,小心翼翼問:“是我,又說錯了?”
“從琉璃世界,到荒蠻舊世,再直至今日。”白酉突然加重了些語氣,“你與我,都能看見一條脈絡源流。你是不是在想,一旦溯回到琉璃世界的歲月,天地間一切生靈即能拔脫業海之苦。而我,卻總有些執念,如今天地間,依舊是殘破的琉璃世界,它變成什麼樣子,都不值得唾棄,如果用四個字來總結,道法自然……”
戚靈的耳環再次顫震。
她聽見玄松魂在竊竊低語,“舊世,琉璃世界,是長戚大人的念想。”
這回雪琴魄也一唱一和,“新世,如今四大部洲,是白真人的念想。”
玄松魂道:“糟糕咯。”
雪琴魄道:“糟糕咯,主人和真人唱反調咯。”
戚靈猛地搖頭,身體四周散出一陣藕荷色的風。
耳環亂顫之後,她笑道:“我自幼長在南瞻部洲玉堂城,那裡的說書人呢,最愛貧嘴,也常編出些俚語新詞,有個詞我很喜歡,叫‘美美與共‘。起初是他們用來形容玉堂嶽牧的守宮丫鬟晴月與青竹二位,時常湊在一起在內掖餵魚,是那些巡邏劍衛眼裡別樣的風景。不過我知道,這四字仍有一種解釋,叫和而不同。如果我是真人,獨守倚天峰,觀看照海石,也會走與真人同樣的路。”
白酉眼眸一亮,“我……若是你,也會選擇走你的路。”
戚靈笑晏道:“已經在走了。”
※
拂曉,多日未曾睡過好覺的烏月爬起身。
面貌醜陋的牙欒崗扭過去半張臉,一隻蒲扇大手牢牢按倒一隻花斑雄虎,另一隻手正給虎肩上強行裝配馬鞍,他哼著低階妖獸間流行的調子,鼻翼間噴出鴉青色微光,時不時去嗅一嗅昏厥倒地的宿霜。
烏月對他是滿臉怒容,“牙欒崗,你不要再拿你那噁心的鼻子碰我姐姐。怎麼,昔日東丘妖盟第一衛士,成了我們姐妹的扈從了?你為什麼不願跟我姐姐談談,卻要打昏她!”
牙欒崗牽虎溜了幾步,馱住宿霜,說了幾句令烏月反胃的話:“西嶺大雪山,東丘絕枯嶺,都是避暑勝地,可總不如抓個懂冰咒的女人來伺候避暑。”
少女不再言語,抱著膝蓋,把臉深深埋進手肘窩。
牙欒崗牽虎在前,帶著宿霜遠離,少女烏月咬咬牙,不得不再次跟上,她既沒有能力救下姐姐,更不忍心獨自逃離,而且如今境況,又能逃到哪裡去。
格虎城北的野林地,有一間小小的茅屋,外面豎著幾塊石牌。
應該是某位信奉土靈之君的苦行者搭造的。
以往牙欒崗碰上這些禱告上古靈君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