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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嵐後退一步,眼中那股不知是情火還是慾火的光芒更熾,瞬間又撲過來。
宣懷風舉起手不假思索地一揚。
啪!
劈頭甩了白雪嵐一個耳光。
巴掌著肉的聲音,彷彿成了這舊王府後花園裡唯一的聲息,在石柱廊牆上一層層驚心動魄地迴響。
兩人僵硬地對峙。
白雪嵐彷彿被打懵了,石膏像似的站在原地,下一秒,又彷彿全醒了過來,熊熊怒火從眸子深處直燒到外面,英俊臉龐變得猙獰無比。
一瞬間,宣懷風覺得白雪嵐一舉手就會掐死他。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脊背驟然撞上身後的樹幹,疼得他暗暗蹙眉。
退無可退下,警戒地繃緊全身每一塊肌肉,不肯屈服地和白雪嵐對視。
但白雪嵐雖然一副隨時要撲上去的樣子,卻沒有再撲上去。
他的五指懷著最大的憤怒和失望,緩緩的,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宣懷風聽見在死寂般的後花園裡,指關節帶著極大力量活動時發出的卡拉卡拉聲。
這種指關節的動作,大概非常能發洩心裡的一些怒火,白雪嵐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慢慢的,眼睛裡要吃人般的銳芒彷彿被什麼磨平了似的,一點點削下去。
粗重的呼吸聲漸漸小了。
一切都是連帶著的。
隨著夕陽黃金般的光芒消散,樹蔭的影子從拉長到逐漸黯淡、消失,白雪嵐的臉也不再猙獰。
怒火消失的同時,替補上來的是說不出的沮喪。
宣懷風看見那樣的沮喪,也無法再全神貫注地警惕,他慢慢放鬆繃緊得快斷掉的四肢,複雜地看著白雪嵐。
宛如冬夜喝到冰化的檸檬汁,那種酸酸冷冷的悵然,浸透了兩人的骨髓,連指尖也是無力的,不復生機。
不知隔了多久,一點聲音軟軟的敲打著耳膜。
宣懷風聽了片刻,才醒覺那是白雪嵐的嘆息。
白雪嵐一邊嘆息,一邊轉身,低低的說了一句什麼。
宣懷風就算豎著耳朵,也沒聽清楚那沉重的語調裡到底藏著哪幾個字。
站在大樹底下,看著白雪嵐朝月牙門那頭一步步踱去,步伐很慢很穩,帶著決斷的味兒,彷彿一輩子也不會回頭。
忽然間,宣懷風想起白雪嵐曾經唱過的那《西施》。
只覺得光陰似箭,無限的閒愁恨盡上眉尖。
宣懷風懵懵的,獨立樹下,自己也不知道站了多少時候。
漸漸四周都黑下來,門下廊下電燈全亮了,遠遠近近,照著亭臺樓閣影影綽綽,他倒像個無主的孤魂。
終於,他挪動了站得發酸的雙腿,慢慢走了幾步,才發現自己正朝白雪嵐的房間那方向去,不禁站住腳。
惆悵了一會,便換個方向,往自己房間去。
可到了隔牆下,腳步又停了。
他的心亂極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
他不該再想白雪嵐,偏偏發了瘋似的就是忍不住要想。
他總弄不懂白雪嵐,明明很好的一天,為什麼就鬧得不歡而散。
他覺得和白雪嵐相處,需要很多勇氣和毅力,白雪嵐就像一個奇怪的黑石洞,你伸手進去,有時候摸到寶石、珍珠,或者熱騰騰的好飯菜,但有時候伸手進去,那黑石洞會忽然無緣無故的翻臉,變成個老虎鉗子夾住你的手,讓你掙也掙不開。
可今天,他甩了這黑石洞一耳光。
宣懷風忽然的滿心不是滋味。
打人的手有點發麻,彷彿曾經被針扎過一樣,裡裡外外的不自在。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不好。
他不待見白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