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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上車。」
三人上了汽車,汽車夫立即發動汽車,直奔天音園。
在車上,年亮富又埋怨了太太一句。
宣代雲笑著拍拍先生的肩膀,「急什麼?戲七點才開呢。你這麼早過去,也不怕太唐突?反而讓白總長覺得你古怪。」
「姑奶奶,禮多人不怪。早去不要緊,就怕遲了,失了禮數,人家就算嘴上不說,心裡也會覺得我們不識趣。」年亮富埋怨歸埋怨,心情卻很好,穿著一身高階西裝,還在上裝口袋裡塞了一條綢手絹,轉過頭來,對宣懷風也是滿面春風,「懷風,你和白總長到底是怎麼認識的?瞧你們的樣子,似乎交情很深?」
宣懷風心裡不覺警惕起來,面上淡淡的問,「昨晚他沒回客廳去嗎?姐夫為什麼不直接問他?」
年亮富說,「問了,白總長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這麼多客人在,他又是長官,我總不好追問。」
宣懷風知道白雪嵐沒有借這個興風作浪,略為安心,輕描淡寫著說,「我和他從前一同上過課,交情並不很深。」
年亮富高興地說,「好啊,同學情誼可比什麼都來得地道,兩小無猜最可信。」
宣懷風哭笑不得,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充其量,只能算當過一陣子同學。」
年亮富卻一口咬定,「同學就是同學,又什麼一陣子不一陣子的?」
宣代雲一直在旁邊聽著,插進來問,「懷風,你的同學,我多少都認識。怎麼從來沒聽過白總長的名字?是從前那個白鵬振改了名嗎?可看模樣,又和從前我見過的不像。」
「不是白鵬振。」宣懷風說,「白雪嵐是後來轉學過來的,那時候姐姐已經嫁人了,再說,我和他認識不深,也沒有請他到家裡玩過。統共就一起上了兩三個月的課,後來……後來我不是到英國留學去了嗎?兩人就沒再碰面。沒想到這麼久沒見,他還認得我。」
宣代雲噗嗤一下笑出來,「你說話像個老人家似的,到英國留學那麼一些日子,又不是幾十年過去了,怎麼會認不得?再說,你這麼出色模樣,他把別人忘光了,也許還記得你呢。這張臉,真把媽媽什麼長處都繼承了。」
一邊說,一邊在車廂裡把手伸過來,往宣懷風臉上俏皮地擰了一把。
宣懷風怕她擰起來沒完,連忙把臉轉到一邊,裝作感興趣地問年亮富,「姐夫不是教育部的嗎?昨晚聽你們說,白雪嵐是海關總長,他又不管教育部,和他拉關係幹什麼?要撞鐘,怎麼不撞教育總長那尊大佛?」
年亮富瞅著宣懷風的表情,活生生一副感嘆紈絝子弟不知世事的模樣,搖著頭說,「虧你還是留過學的,這點道理都不懂?雖然名兒都是總長,那可是有大不同,好比衛生局長和警察局長,整個的天壤之別。教育部一年才多少油水?海關就不同了,關稅他管著,走私他管著,光是每個月沒收上來的煙土,你想想有多少?」
宣懷風奇怪地問,「沒收的煙土,不是應該銷毀嗎?」
「是燒是賣,還不是海關總長說了算?」年亮富嘿了一聲,眯著小眼睛低聲說,「海關那頭,銀子可是海水一樣淌進來,有錢能使鬼推磨,教育部說不定每年還要求海關贊助一些經費呢,總之,白總長說一句話,連廖總長都不得不給十分佛面。」
宣懷風聽了,沒有吱聲。
汽車夫似乎早就得到年亮富吩咐,把汽車開得飛快,在街巷裡瘋了似的高速穿梭,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
幾人下了車,年亮富仔細一瞧停在園門外的幾輛擦得閃亮的小汽車,忽然變了臉色,「糟了,糟了,我們還是比人家遲了。」
宣代雲說,「你別沒頭蒼蠅似的,還沒進去,怎麼知道人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