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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繼續往下說,年家一個丫環在外頭喊了一句,「太太,先生回來了。」
宣代雲立即站起來,朝外面應道,「知道了。」
回過頭,又趕緊把宣懷風從凳子上拉起來,「你姐夫回來了,不管他說什麼,你千萬別犯倔脾氣。」從懷裡掏出一個繡著金絲線的小錦囊,塞到宣懷風手裡,低聲說,「你把這些錢收好,就說是你自己工作賺的,不要讓你姐夫知道是我給的。早就想給你了,偏你不聽話,幾次打電話要你回來,你都敷衍我。」
宣懷風不肯收,「姐姐,我不缺錢。」
「少和我廢話。」宣代雲在他手上掐了一把,硬把東西塞進他西裝口袋裡,警告的瞥他一眼,匆匆出去迎接丈夫了。
宣懷風拿著錦囊,滿心不是滋味。
張媽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小少爺,姑爺等下要進這屋的,先到我屋裡坐坐吧。」
宣懷風絕對不想和刻薄的姐夫碰頭,立即跟著張媽出了房門,從小花園經過時,恰好聽見聲音從客廳的窗戶直透出來,敲銅鑼似的難聽男音,正是他姐夫年亮富在大聲說話,「虧他有臉回來。走的時候不是一副英雄好漢上梁山的氣魄嗎?怎麼現在又變成狗熊了?」
宣代雲似乎低聲說了句什麼,聽不清楚。
年亮富嗓門更大了,冷哼著說,「我說個笑,你就當真了?婦人之見!現在局裡的職務這麼好找?別人打破了頭的搶呢。況且,我升副處長的公文還沒有正式下來,這種時候最關鍵,一點差錯都不能有,我是誠惶誠恐,唯恐出一丁點事,你倒聰明,還專門給我找事!」
宣代雲忍不住說,「你小聲點,他會聽見的。」
「聽見更好!」年亮富毫無顧忌,聲音從客廳裡放出來,整個年宅都能聽見了,「別以為自己真是天生的公子,胎裡帶來的福氣早用光了,有個爹當司令了不起嗎?這年頭司令多得像米似的,腰桿弄把槍,帶兩個兵,說是軍閥,其實和佔山頭的強盜差不多。今天這個威風,明天那個威風,那又怎樣?一死就樹倒猢猻散!」
「年亮富!」宣代雲的聲音驀然尖了,「大年三十的,你少拿我去世的爸爸說事。軍閥,軍閥又怎麼了?我爸過去在廣州當司令,能夠呼風喚雨時可沒少給你好處,別忘了你在局裡的職位是誰花錢幫你買的。不是我爸給你撒鈔票,你年亮富能在北京混到這地步?你當年娶我的時候,怎麼跪著求我爸點頭來著?要不是我爸……」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聲猛然撞進耳膜。
宣懷風眼角一抽,撒開步往客廳沖。
張媽從後面雙手一張,死死拉住他,噙著眼淚拼命勸,「不能去啊!小少爺,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是小姐姑爺的事,你去了鬧得更大。現在你們姐弟無依無靠,和姑爺翻了臉,你讓小姐到哪去?她可是從沒吃過苦的,會館那種地方也不能住……」
客廳那邊,宣代雲悽厲的哭聲像箭一樣射向屋頂,聽得人心寒,「你打我?年亮富,大年三十你給我耳光,你這沒良心的!你打死我好了!我讓你過橋抽板,讓你那些上司瞧清楚你這條中山狼!」
宣懷風聽得揪心,回頭對張媽咬牙說,「張媽,你放手!那畜生打我姐姐,我饒不了他!」
張媽雖然年老,終年操持家務,力氣卻當真不小,宣懷風居然一時無法掙脫。
她生怕宣懷風真的跑進去找年亮富算帳,雙手緊緊抱著他後腰,用力往自己的小屋那頭拽,一邊拽一邊勸,「夫妻打打罵罵,常有的事。小姐怎麼說也是年太太,有吃有穿,有人侍候。小少爺,張媽求你了,別去給小姐惹事。你不聽,我就給你跪下了。」硬把宣懷風拉到了小屋裡,按著他坐下。
宣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