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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曾信過神佛，但神佛並不憐憫我，反而戲弄了我最初許下的誓言所以我便不再信他們，結果報應更是接踵而至。&rdo;

站在寶殿內，她仰頭望著高高在上的地藏王菩薩，緩緩低喃著。

我走到她的身後，正好聽到她說這句話，我本以為她此時定是悲痛欲絕的，不想抬眼看她時，卻見她神色無比安定平靜，恍然如夢。

她慢慢蹲了下來，將女子極溫柔地安放在佛前的蒲團上，她伸出血手輕輕婆娑著女子已漸漸枯萎的唇，然後慢慢低下頭，極輕柔地貼了上去。

而神佛高高在上，一如既往地口噙笑意地看著底下發生的一切。

我只覺得眼前所見太過絕望殘忍，鋪天蓋地的無力感籠罩著我，雖竭力攥起雙拳，可淚水還是再次落了下來。

低下頭，泣不成聲。

&ldo;林慕不必為我這樣的人流淚像我這樣的人只會給你們帶來不幸。&rdo;

她忽靜靜地道，卻沒有回頭看我。

&ldo;你瞧，天已經亮了一切都要結束了很快了很快&rdo;

她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身子劇烈一晃，喉間發出一聲低沉壓抑的悶哼。

我猛一抬眼，忙箭步上前。

只一眼，我便徹底崩潰地放聲大哭了出來。

&ldo;師父!為什麼為什麼啊?!&rdo;

只見她握著一把匕首，已深深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ldo;好了一切都結束了今生今世是我負了小緹是我配不上她對我的喜歡和期許當初她用自己的滿腔心血救我如今我也唯有以心頭之血償還&rdo;她的目光越過我，定在我身後的眉目悲憫的神佛身上，氣若遊絲地道，&ldo;菩薩啊所有的罪孽和痛楚我都願承受我只求如果有來生求您千萬不要再讓她遇見我&rdo;

&ldo;師父你別說話我救你我是大夫我能救你&rdo;我雙膝一軟，跌跪在她身前，拼命按住她胸口汩汩而出的赤血，手忙腳亂地想扯下自己的衣袖給她包紮，可是雙手已顫抖地不聽使喚。

&ldo;孩子&rdo;

直到一雙血手撫摸上我的臉頰，我呆怔住了。

&ldo;抱歉把你卷進來抱歉讓你這雙救人的手染上血腥你知道嗎其實我從沒想過要顛覆天下也一點都不喜歡殺人啊起初，我只是想著父皇可以愛我，母妃可以陪在我的身邊，哥哥們可以視我做手足，歌兒可以永遠開心的跳舞這樣也許我就不必遠去漠北辜負那個驕傲的女孩&rdo;她頓了頓，開始重重咯血，&ldo;但是我錯了啊我太會自欺欺人了啊無論我怎麼做像我這樣的人始終都是難有善終罷好像世間只有我一個異類&rdo;

她含笑咳著血，&ldo;而你只有你看起來和我那麼像似又如此不同所以抱歉啊最後的最後我想或許只有你是可以真正明白我的罷&rdo;

&ldo;林慕你能明白我嗎你能明白我嗎?&rdo;

她吃力地盯著我，口中不停地溢血，她像似藏了太多想說的話，但已經很難辦到了。

我痛苦地流著淚，腦中一片混亂，除了哭什麼也答不上來。

&ldo;我把心還給小緹了我的身也該和她留在漠北那裡是她的家我不可以讓她孤單地回家可我的魂魄唯獨我的魂魄何時才能歸家呢?我想看著盈兒披上嫁衣也想看看泠兒長大後的樣子還想還想&rdo;

她布滿薄霧的淺眸開始渙散，聲音也越來越輕，可忽然間，她的手背痙攣了起來，像似有誰用力刺中了她的心脈，她猛然抓住我的手腕，呼吸急促地道，&ldo;來不及來不及了林慕你要好好聽我說&rdo;

我忍痛咬緊牙關，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