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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等待漲cháo。
渦輪司機就這時候敲的門。
安娜開門時的第一句是：&ot;怎麼這麼早過來？也不事先打電話告訴我？&ot;安娜的言下之意是，你不打電話來讓我準備一下，收拾收拾家，拾掇拾掇我自己。安娜很不好意思，自己還穿著睡衣。床上的被子也沒疊，一半的被窩敞開著，床上映出王貴躺過的睡痕。早餐的碗碟堆在一進門就能看見的桌子上。驟然呈現在渦輪司機眼前的真實，讓安娜有種菜葉沾在牙床上的尷尬。她不願意讓講究的渦輪司機看見自家的凌亂。
渦輪司機笑笑，說：&ot;突擊檢查社員。&ot;他並不急著進客廳，而是走進廚房，說，帶點水果給你，擱廚房裡吧！進去以後又出來了。廚房太小，轉不開身，裡面都塞滿了。渦輪司機出來後，將水果放在客廳的飯桌上，順手把碗碟堆了堆，收進廚房。&ot;抹布呢？我擦擦桌子。不然手沒地方放。&ot;渦輪司機問安娜。安娜正關了臥室門換見客的服裝，喊了聲，等下我來收。
渦輪司機便在餐桌邊坐下。
一會兒，安娜衣著光鮮地出來了。頭髮盤得一絲不亂，還很客套地換上了羊毛衫。雖然看著大方，渦輪司機仍然喜歡安娜剛才的模樣--絨布的圓領衫，寬寬大大的睡衣，絨拖鞋，很家居，很女人。
安娜手腳麻利而且非常熟悉地在&ot;鳥巢&ot;裡來迴轉著，一會兒就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了，口中還不時招呼渦輪司機兩句：
&ot;吃早飯了沒有？我這裡可沒什麼吃的呀！就餅乾。&ot;
&ot;你要喝茶嗎？壞了，孩子們洗臉把熱水全用光了。我得燒！&ot;
&ot;你別忙。我這次回來很匆忙，沒準備什麼禮物。臨來的時候去首飾店選了個胸針送給你，不曉得你喜歡不喜歡。&ot;渦輪司機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輕輕放在桌子上。
&ot;來就來唄，帶東西幹嗎呀？跟我還搞這套？&ot;安娜看都沒看就先把老同學訓了一頓。
那胸針安娜倒是一直珍藏著，春秋換季的時候偶爾戴戴，對著鏡子欣賞的時候總抿著嘴笑，說：&ot;他眼光是不錯，多少年了看著還是那麼高雅。&ot;我出國後曾被一首飾狂熱愛好分子拖去tiffany看過，瞬間驚叫起來：&ot;這牌子的東西我家也有！&ot;然後馬上打電話問安娜，胸針還在不在了，下次回國送給我做結婚五週年的禮物好了。
渦輪司機一直笑著看她，一言不發。
安娜拎著熱水瓶出來給渦輪司機泡茶的時候，低頭回臉一看，奇怪地問：&ot;這樣看我幹嗎？搞的我心惶惶的，老懷疑自己是不是衣服穿反了。&ot;
渦輪司機說：&ot;你在家的樣子很有意思。邊講話邊幹活，看著還有點賢惠。&ot;
&ot;豈止是一點賢惠？我集中華婦女所有美德於一身呀！等下我讓你看看我的毛線。&ot;安娜就喜歡跟熟人炫耀她的毛線。她有一整箱的毛線，外帶一抽屜。這個箱子，是那種出國留學首選的最大號箱子的樣子。安娜把它放床底下，沒事就拖出來看看，欣賞。她喜歡那種柔軟的手感，有種貼肌膚的溫暖，還有各種絢麗的色彩，讓她有無數種幻想的組合。這是她結婚十幾年的收藏，只要攢點私房錢她就去買。我從小就反感安娜的這種怪癖，打的少，買的多，還麻煩。一過梅雨季節，天空稍稍放晴了，家裡根本來不及曬的。以前是滿滿一陽臺，現在都發展到去樓下搭架子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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