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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慢慢地快起來了。老馬終於說了,他說我就跟你說了吧,你呀別寫了,你那小說我偷著看了,我不知道啥叫破,不過我覺得那可叫個真破。別看你高中畢業又是大城市人,我看你沒搞明白當兵的咋活。知道你編的那叫什麼玩意嗎?我跟牧羊姑娘搞物件?這草原上的羊都是野生放養,它不會吃草了還找個人看著?我跟羊姑娘搞物件算什麼呢?你以為抓只猴子包片布就成了個人啊?李夢愣了一下,說:我那叫升華,對美好生活的一種嚮往。老馬說驢的升華。我就知道中國兵沒女人那回事,你非得扯個女人進去也就算了,幹嗎非得把我扯進去?李夢一下急了,他說你這就是對號入座啦,我寫的老馬就是你老馬啊?再說了人生的內容還不就是男女這回事嗎?我得考慮讀者啊!你這就是燈泡底下晃花眼啦!誰說人生就男女間這點事啊?你出孃胎就一天二十四小時惦女人呢?你是你媽拉扯大的吧?你媽聽你這話要氣死了。你這輩子跟女的說話那女的就必須跟你搞物件啦?那你不就是個公害啦?叫你不要看爛電視劇,看你現在把自己都給看完了吧?李夢跟車走了一段,最後停了下來,他說:你這個孬班長!老馬毫不服軟,把頭探到窗外,也對李夢說:你這個孬兵!老馬罵完似乎還不盡興,衝著另幾個也大聲地吼道:你們幾個,都是孬兵!薛林說你才孬!孬班長!老魏也說:你比孬還孬!超級孬!大家的嘴裡一時孬成了一片。大家追到站臺的盡頭,停下了。李夢對著遠去的火車,聲嘶力竭地喊著:我就寫就寫就寫!我氣也氣死你!說完轉身忽然伏在許三多的身上,哭泣了起來。薛林的眼睛又紅了,他說別哭了,看你氣成這樣。李夢說我氣呀,我罵不著他了,他走了……他走了……想想那個你想罵的人,卻這樣離開你了,想罵也罵不著了。李夢不禁更大聲地哭了起來。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四個兵淒淒落落地往車站外走著,除了許三多,那三個的眼睛都腫得不行。他們一直慢慢走著,一直走到通向草原的路口,李夢才沒精打采地看著許三多說:許三多,咱們這就該分手了。
老魏也看著那條路說:我們還得走好遠好遠呢,四個小時呢,到時天該黑了。許三多卻不動,他說:我想再呆會,跟你們說說話。薛林說許三多,你跟我們不一樣了。老魏也跟著點頭,他說老馬說了,我跟他一樣,我們都是老實人。可我也知道,他那孬兵不是對你說的,你跟我們不一樣。薛林強調了一句你是好兵,我們是孬兵。許三多說我不是好兵。李夢說:好兵和孬兵之間是有代溝的,許三多。許三多說什麼叫代溝?我聽人說過,到底啥意思?薛林捅了李夢一下。李夢說:代溝就是……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不過我們都會記得你的,許三多,老馬臨走時跟我們說特謝謝你,他說做了老百姓了,那條路是他以後想起軍隊就會想到的東西。他說人能有個想一輩子的東西,挺不容易的。許三多好像聽不懂,他說什麼路?薛林嘆了口長氣:讓你走到這裡來的那條路。許三多看看腳下的路,一直從腳下看到門口的哨兵和裡邊的戰車。他說:班長為什麼要記住這條路?他為什麼要特謝謝我?李夢拍了拍他的肩:你以後會有出息的,許三多,你糊塗吧,可你會有大出息的。然後,李夢老魏還有薛林,他們三個走了。許三多看著遠處的路,看著那三個東倒西歪的兵慢慢走遠。這時的許三多,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分別了。許三多很茫然,他覺得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可不知道失去的是什麼。送走了老馬,似乎也同時送走很多別的東西,許三多朦朦朧朧地知道,我跟李夢他們以後不會有太大關係了。
傍晚,史今和伍六一洗完澡回來,看見許三多正趴在桌上寫東西。史今說別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