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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路。修路?修什麼路?許三多忽然看見史今拎著兩個飯盒過來,趕忙喊了一聲排長,然後給史今敬了一個禮。史今看了一眼許三多,一時愣了,他告訴許三多:我是班長,排長是在新兵連時臨時調的。許三多,你……還好嗎?我好,挺好挺好。聽說你在三連五班,那是個挺重要的地方,沒你們看著輸油管道,我們的車就要在草原上拋錨。許三多說我知道,這工作特別特別有意義。許三多的口氣很堅決,彷彿那是真理。史今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他從許三多眼裡看見些莫名的感動。挺苦吧,委屈你了。不苦。他們對我特別好,我們……我們每天也出操,也訓練,我們每年也打靶,他們……他們還專給我發了一次優秀內務獎。史今只好拍了拍許三多的肩膀,算是鼓勵了。他說許三多,我一直相信你是個好樣的,是班長沒做好。不不,不是的……許三多除了否認,也不知道說啥好。史今只好又拍了拍許三多的肩膀。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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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離石
-- 發布時間:2006-3-19 17: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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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許三多的路
沒見成才以前,我一直以為當兵就是五班這樣的:報數就是一二三四五,一共五個數;扛槍就是空膛不帶彈。五條槍,五張臉,低頭不見抬頭見。可成才他們不一樣。當兵的身上原來真該有的是股硝煙味,混著鋼鐵和柴油的味道,而五班是青草和炸醬麵的混合……真叫人自慚形穢,好在這味兒早不陌生。我們是草原上的五班,看守著一條藏在地下自動化控制的輸油管道,我們甚至從來沒有見過我們看守的東西是什麼樣的東西。我們就像稻草人。稻草人很快樂,可是稻草人空心。這話是李夢說的。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成才已經讓他的裝甲和每天四百發子彈填實了,可我們是不是空心?回去的路很長,一直沒有過往的車,地平線還是無窮無盡,這種無窮無盡有時候真讓人沒了信心。
小時候在家,以為世界就是無窮無盡的山,因為想知道山那邊是些什麼,總被人嘲笑,後來山外的人修過來一條路,出了下榕樹就是車和路,山給分了界限,無窮盡也終於有了界限。現在又沒了,有的只是腳下正走的這條道,要走很遠,一直走到那片你根本無法把握的空曠。我只有走的這條道和要修的那條道,別的什麼都沒有。人家李夢還有他的思想和他的小說。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就決定不把這種想法告訴老馬和他們另外幾個,我已經被說了太多次了,他們讓我:有那工夫幹別的去!告訴和不告訴,是我的傻,其實,也是我的精明。
★二級士官許三多
空曠的草原,雲低天遠。許三多在路上走了很久,沒有過往的車輛,他只好徒步行進,今天的所見所聞,讓許三多的心情有點不是太好。終於有了引擎聲,可那是一輛裝甲車,許三多知趣地閃往一邊。車上的軍官打量了一下許三多,問:小夥子,你是不是前邊那個維護站的?報告,我是三連五班的,任務是看守維護站。我叫許三多。軍官笑嘻嘻地說:那你怎麼還不上車?許三多愣了一下,這才笨手笨腳地往車上爬。沒上過裝甲車吧?新兵蛋子。軍官問。許三多不吭氣,軍官好像知道他的心事:一來就分到這天荒地遠的地方,是不是覺得挺不值?許三多還是不吱聲。沒啥不值的。我從來不給搭順風車的,我這不是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