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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重回寂靜,倆人一對上眼,馬上就跟見鬼了似的移開目光。祈照尷尬笑笑,兩隻手不知道往哪放,少頃他看向林棲,說:「對了,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一個人獨行,能躲就躲吧。認識蔣陳民的人都說他特瘋,這件事他沒看見你去半條命他都不會收手。」
林棲低著頭,興致缺缺的樣子,淡淡「嗯」一聲。
祈照頓時尬地原地搓了搓腿,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又聽見林棲問:「你是那什麼嗎?」
他的目光直勾勾望過來,「那什麼」三個字不言而喻。
祈照愣了一會,然後又是撓腦袋又是摸鼻子,內心和四肢一起掙扎著,看得出來他極其糾結與猶豫。
林棲本來就是隨口問問,沒想到眼前這位近一米九的寸頭大個子竟然露出了一副被人問到「你是不是喜歡我」的嬌羞感。林棲看他像條水蛇一樣擱房間扭捏半天,莫名就很想笑,好像一股子堵塞良久的氣忽然就通了,渾身都感到舒暢。
尤其是臉上的肌肉,因為繃的時間久了,加上還有傷,忽然一下子大笑起來,整張臉就感到痠痛的不行,又爽又痛的糾結。
祈照還是第一次看見林棲這樣大笑,好像一輩子都沒笑過一樣,一笑就停不下來了。看著看著,他也笑了起來,笑的比較含蓄收斂,偏著腦袋。但他卻是在笑自己剛才那一番表演太過於浮誇,好在王凱胡力他們不在,不然頭都能給他們笑斷去。
倆人像傻逼似的笑了好半天,也得虧是這段時間沒人進來,才能一路暢通無阻地笑下去。
等林棲笑意漸漸收斂了,祈照已經坐在了他隔壁的那張沙發上,把礦泉水瓶上的紙撕下來在手裡慢慢卷著,漫不經心的模樣說:「你別擔心,我是很有原則的,絕對不會對身邊人出手。」
況且,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去談情說愛。
林棲笑意還未褪盡,聞言眸光輕輕從祈照臉上掃過,一路下移,落在他捲紙的手上。
那是一雙很大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隨著動作時不時能看見突出的青筋,一起一伏,就像在撩人似的。
是一雙很「祈照」的手,看見這樣的手,就能知道是他。
林棲沒吱聲,靜靜看著他把那張紙捲成了一根細細的小紙棍,沒玩兩下,又展開了。
他站起身,手指輕輕一彈,給那張卷得皺巴巴的紙丟進垃圾桶裡,然後沖林棲說:「行了,你好好呆著吧,想呆多久都可以。要回去了我再喊人送你。」
人還沒走出一步,衣角就被人拽住了。林棲一本正經地拽著他說:「我有問題要問你。」
「嗯?」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響起,祈照的手機鈴聲是輕柔舒緩的純音樂,像這種正兒八經的預設鈴聲顯然不是他的手機。
他沒有偷窺別人手機螢幕的習慣,林棲把手機拿出來時他就主動把臉扭到一邊去,但無意中餘光一掃,他似乎瞄到了一個眼熟的人名。
林棲就維持著那個姿勢接起了電話,那頭簡短地說了什麼,於是林棲回了一個「嗯」,就將電話給掐了。
「我媽的電話。」林棲說,就像在坦誠什麼事情。
頭頂懸掛的燈閃了兩下,祈照沉默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從眼底迅速滑過,片刻後他問:「文萱是你母親?」
林棲的眉頭挑起了一個訝異的弧度:「你認識她?」
不,我不認識文萱,我認識的是你。祈照心裡這樣想著,扯了扯嘴角說:「文萱在臨川不是挺有名的嗎?以前是芭蕾舞演員。」
林棲覺得他笑的有些怪,但說不上來怪在哪裡,只微微皺了皺眉,很快看見祈照望向他拽著衣角的那隻手,曖昧的眼神打趣說:「哎,你到底要問什麼快點啊,咱倆這樣要是被人看見了可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