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葦草杜撰了“秀才被黜後終生不得再參加科考”這一點。
第四章 謀劃
半晌後,岑二爺感覺背後岑二孃不再流淚了,才往前一步,掙開女兒的擁抱,轉身扶著她削弱的雙肩,笑望她泛紅的雙眸,溫聲道:“為父與你說這些,不是叫你為我流淚的。”
“好孩子,最遲後日午時,我歲考的結果便會傳回西府。倘若我真不幸名列末等,被奪秀才身份。相信很快,我被黜的訊息,整個桐花巷岑家,甚至整個弘安府,都會傳遍。”
“畢竟,我這個倒黴蛋秀才,可比《傷仲永》裡的仲永,更叫人唏噓。”岑二爺不禁自嘲:“呵!誰會料到昔日的少年解元,明年春闈狀元的最熱門人選,連自個兒的秀才功名,都保不住。屆時……”
岑二孃哭過之後,又恢復了以往的冷靜睿智和精明強幹,她不喜父親太過自傷,便接過岑二爺的話頭:“您的意思是,讓我等到歲考結果出來後,再與祖母他們攤牌?”
“不錯。”岑二爺讚賞而驕傲地望著整個岑家最像自己的女兒,臉上的陰霾漸逝,“我若真被黜為民,將是岑家最大的笑話和恥辱。依你祖父愛慕虛名和自私自我的脾氣,他不可能容忍我這個連功名都不能考的廢物留在西府,令他蒙羞。他得知這訊息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從岑家除名,將我與你母親趕出岑家,與我們斷絕關係和來往。”
“若真如此,我與大兄和幼弟,也要隨您和母親走!我們一家人,不能分開!”岑二孃執拗而嚴肅地望著岑二爺的眼睛。
“我們當然不會分開。你們是我與你母親的心頭肉,我們怎麼捨得與你們生離!”岑二爺溫雅一笑,書生氣十足,“可你們三個畢竟是岑家的子孫,正常情況下,你祖父和族裡的長輩們,不可能讓我帶走你們。”
“這時候,我們一家要想團聚,就得借你祖母的力了。所以,我才讓你將這兩份供詞保留,留在關鍵時刻用。”
“你祖母和大房想取代我們二房在你祖父心中的地位,謀奪二房的家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岑二爺思及妻子被他那“仁慈端方”的嫡母害得病來瘦得幾乎不成人形,連呼吸都困難,他就恨得眼紅,“哪怕我們二房註定敗落,齊齊被你祖父趕出岑家,我也不會便宜他們!”
“你祖母和大伯母,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動你母親。我護在心尖上的寶,差點兒被那兩個毒婦害得命歸黃泉!不教她們脫一層皮,怎能消我心頭之恨!”
岑二孃與岑二爺同仇敵愾道:“不錯!既然咱們極可能被趕走,現在起,就得多為二房謀些金銀財寶。以後我們出府另立門戶,萬萬不能缺銀錢。”
岑二孃笑得像頭狡猾的小狐狸,“祖母和大伯母皆出身世家,當年嫁入岑家,陪嫁不知幾多。她們這般富裕,還肖想咱們窮人的銀子,這次,我非叫她們傷筋動骨不可!”
“吾兒之言,甚得吾心。”岑二爺這隻大狐狸眸中滑過算計的精光,“既然她們那麼想要西府,那便花銀子來買!你可要保管好那兩份供詞,派人看牢楊二夫妻,他們可是最重要也是最值錢的證人。”
“嗯。我已派人將他們嚴加看管,父親放心便是。”
岑二孃突然想起,她還忘了告訴岑二爺,她那大伯母很可能懷有男嬰,便三言兩語將此事說與岑二爺聽。兩隻岑姓的大小狐狸,便湊在一起密語,謀劃起來。
這一密談,就是一個時辰。
此時天已全黑,濃如潑墨的夜空,沒有一絲光亮。
黑夜裡,墨敞軒外,半日未見丈夫的林氏,一手牽著小兒,一手拎著個食盒,她身前和身後各隨了一個婆子提著燈籠為她照路。四人被玉墨攔在書房門外時,疏影已經高聲朝裡面的岑二孃和岑二爺報信了。
岑二爺父女兩個將將商議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