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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薛丫頭這些時日一直都在清心殿當值,她平素做過的事見過的人,我是瞧的清清楚楚。其實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審理的必要,破綻那樣明顯,一點小伎倆就像混淆視聽,根本不夠用。不過該走的程式還是要走,你們且自己說說看吧。”
她有心給人制造壓力,纖細而修長的指尖勾起薄薄幾頁文卷刻意製造出紙張摩擦的犀利聲響,彷彿只要人說錯一個字,立時便能讓她捉住了破綻,洞悉人心,讓人無處遁藏。
旁的兩人不過是她隨意挑出來的,碰上這樣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兒,這會兒再是受到驚嚇,到底還是能夠將前前後後說清楚,縱使沒有人證,也能拿出人情上的緣由證明自己同死去的薛茹沒有半點恩怨瓜葛。
辛瞳不予評判,只微微點頭,重又將犀利的視線放回到柳然身上:“柳丫頭,你說。”
柳然身體止不住地瑟瑟發抖,此刻瞧著倒更加不像是在擔心害怕,而更像是因為怒極攻心。打定了主意要一探究竟,辛瞳驀然起身,在桌案之上重重拍出聲響,寬闊的殿宇之中觸發了極大的迴響:“在問你話,沒有聽到嗎?先前一番供詞就是不成章節漏洞百出,這會兒給你機會讓你辯解,卻又這樣不識抬舉。尚儀局裡怎麼調理的人,這樣的也敢往主子宮裡送!”
這柳然慣來心高氣傲,最受不了的就是瞧著不如自己的人偏偏過得比自己好。這會兒聽見她說尚儀局就不該選中她,又想起自己早前的一番期許與後來受到的諸般冷眼相待,頓時再也不能控制住情緒:“是我又怎樣,這樣不公平的待遇我真是受夠了!”
辛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儘管她幾乎可以料定主子想要拿來開刀的就是這柳然,但如若她真是一口咬死堅決不肯承認,自己是真的不忍心做到狠著心下定論拿她問罪。只可惜她到底城府不夠又年紀太小沉不住氣,此刻一言不慎露出了破綻,再想要活命恐怕是不能夠了。
刑部兩位大臣是審案的行家,這會兒才終於瞧出了點苗頭,感情這位辛瞳姑姑真不是位簡單人物,瞧著不甚靠譜又小家子氣的花樣竟都是在做把式,真正的用意是混淆人思緒讓人自以為萬事都已盡在她的掌握之中。三言兩語虛張聲勢便嚇得人小姑娘露出了馬腳。果然能得萬歲爺另眼相待的絕不是什麼簡單人物,當真令人刮目相看。
眾目睽睽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案子已經徹底結了,渠雙全黑著臉色就要示意手下去拿人,卻被辛瞳制止了:“渠公公,您先彆著急,我想單獨同她說幾句話,您看行不行?”
渠雙全一愣,不知道她究竟是何用意,橫豎她提了要求自己斷不能夠從中作梗,便連連點頭應了:“那行,您只管同她問話,咱們這就先撤出去。”
倒是刑部兩位大臣生出些許不放心:“姑姑與這罪人獨處總還是有些不妥帖,要不要留下個人護著您周全?”
辛瞳和暖一笑:“不必了。”
人都撤了出去,柳然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化作一灘池泥癱坐在地上。辛瞳自高階而下緩步走近她,也有些莫名自己究竟是為何還想要單獨傾聽一下她的心境。
聽見那位永遠凌駕於他人頭頂,一副高高在上樣子的人走近自己,柳然突然變的狂躁無比:“姑姑是想要欣賞失敗者狼狽的模樣嗎?”
辛瞳不想同她計較這個,只一字一句清晰分明地問她:“究竟是怎樣的不可釋懷才能驅使你動了取人性命的狠心?慾望總是會矇蔽人的眼睛,心比天高並沒有錯,但若要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那就是不可原諒的行為。”
柳然開始哭泣,情緒顯然已經不受控制:“你知道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當初太后娘娘同我答應得有多好,她說我天生富貴命,只要一朝得近君王前,便□□寵無限。可如今是什麼樣子?她冷眼看著我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