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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時客棧中除了幾名長住的中原客商和江浪、苗飛等少數客人之外,壓根兒便沒有客人進門,生意冷清之極。據店夥說,每年只有天氣回暖之後,過往客商才會漸多,生意也自隨之轉好。
店掌櫃孫宏性喜打獵。每隔一日,便會叫上幾名心腹夥計,各自乘著健馬,帶了獵犬獵鷹,早出晚歸,委實是逸興遄飛,頗得其樂。
但是不知為何,自哈克札爾死後,孫宏似乎猜到江浪已知自己便是“清涼扇”掌門人的真實身份,心中不免有了疑忌之意,對他已不似先前親熱。即使不去打獵,二人偶爾在大堂朝相之時,也只點頭一笑,便不再多言了。
他自然也不再如江浪初來時那般,動輒去他房間閒坐聊天了。
江浪微感不解,一轉念間,隨即想起先前孫宏曾經提及,有人委託“衛八太爺”的手下在這一帶遍傳訊息,無論哪間客棧有了自己的音訊,並及時相告,便會有一百兩銀子的謝儀。
那個委託之人,自然是花小憐了。
據苗飛言道,他已經將包括了房飯錢在內的一百多兩銀子盡數付訖。當然了,那也是花小憐委託他所為。
江浪見苗飛言語間顯然對花小憐這位嬌滴滴的擺夷豔女敬如天人,仰慕不已。大美人兒委託的事,豈能不盡心竭力,足尺加五?
然則為何孫掌櫃會變得神情冷淡,與自己生分隔閡起來?
難道自己甚麼地方得罪了這位“清涼扇”掌門人?
而那位美豔動人的老闆娘尤里吐孜汗倒是一如平時,每次見到江浪,總是笑顏相迎,透著十分的親熱。
馬立克和木依丁均甚聰明勤奮,修煉神拳門的諸般簡明而勁力精深的拳劍功夫,倒也頗為合適。
這天師徒三人照例來到鎮外一處朝陽的山坳之中。江浪又讓馬立克和木依丁分別使出他們已故的師父所傳的哈薩克刀法和自己所授的“流星刀法”聯手攻擊自己。
皚皚白雪之上,但見馬立克出刀踢腿,轉身劈掌,另有一套攻擊路數,變化巧妙雖不及中原武術,但直進快擊,凌厲迅猛,以之在大漠草原之上屠熊搏虎,擊賊殺盜,似乎更易見效。
而木依丁的刀發劍式,以刀作劍,更有一番出其不意的精妙變化。
原來馬立克和木依丁雖然習練了神拳門的“流星劍法”,但因二人的兵刃俱是哈薩克男子隨身必帶的彎刀,一時卻無中原隨處可見的長劍以資對練。江浪略加思索,便即將“流星劍法”改成了“流星刀法”。
不料他本只靈機一動,隨意指點,此刻卻見那二人以刀使劍,刀發劍招,一旦當真練將起來,彎刀舞得呼呼風響,白刃如飛,較之單純劍法,竟爾威力倍增。
江浪錯步轉身,左回右旋,一面隨手化解二人的刀法和劍式,一面細細凝神觀看。
過了一會,卻只瞧得他神馳目眩,又驚又喜,心道:“原來武學之道,確是‘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區區一套平平無奇的劍法,只不過似是而非地稍加修改,想不到竟會另有一番奧妙。這幾招使將出來,似刺似斫,劍走偏鋒,峻急冷峭,既有劍招之輕靈,更兼刀法之犀利,當真令人防不勝防。”又想起“混沌三式”,越發領悟到“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的武學至理。
江浪卻不知道,此際他既已領會到姬凌霄傳授的“混沌訣”和“混沌三式”等上乘武學的諸般真諦,識見迥非等閒。有道是“一法通,萬法通”,天下武學到了最終之境,殊途同歸。
哈薩克刀法與中原武林各派的功夫,到得最高境界,並無大別。
只不過馬立克和木依丁二人顯然並未盡得乃師真傳,浸淫這套哈薩克刀法不深,對於自己刀法中諸般變化的要道,反而不及江浪這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