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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山臉上戴著一塊用毛巾做成的大口罩,頭髮眉毛上全掛滿花絮,像個隆鐘的老人。聽到噴嚏聲,王青雲轉過身來,見是黑大嫂,白眉毛抖了抖,笑了一下,便又繼續彈他的花。
站在王青山旁邊幹活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這是他們夫妻倆的大兒子‐‐大旦。大旦和他爹一樣也戴個大口罩,像個小老頭。幼小的孩子過早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擔,使他的性格變得和他的年紀極不相稱,他抬起頭來看了他媽一眼,甚至連笑都沒笑。黑大嫂湊近王青山的耳朵,問:&ldo;有啥事嗎?&rdo;
黑大嫂的意思是問有沒有啥異常情況?每次她執行任務回來,總要這麼問一問王青山。王青山本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平日裡只知悶頭幹活,從不說一句多餘話,像個悶嘴葫蘆。這個彈花鋪,是潞安城的地下黨組織為了工作方便,去年幫助他們開辦起來的,彈花鋪設立後,也給他們家賺回了一些零花錢。他們還在城外租種著五畝地,為了給兵工廠運送器材物資進出城門的方便,黑大嫂擔起了地裡的一切活計,王青山則專幹彈花鋪的營生。但是,她擔心王青山只顧賺錢而忘了這間彈花鋪真正的用途,她多麼希望她的丈夫能為她的工作出一把力呀!她常常叮囑王青山要多長個心眼,要注意周圍的情況,無奈王青山天性訥笨,對這種事情缺乏足夠的敏感,所以當她向丈夫問起情況時,王青山只是本能地搖搖頭,又繼續去幹他的活了。倒是大旦悄悄拽她的衣襟,白眼球中的黑眼仁向外轉了兩轉。
她明白了,趕忙走到門邊。這間彈花鋪臨街開著一扇門,門上掛著一個破舊的竹簾。她走到門邊,透過竹簾向門外望去,馬路上清清蕩蕩,行人稀少。偶爾有肩挑的、拉車的路過,或響幾聲小販的叫賣,一切都司空見慣。突然,她發現馬路對面的電線桿下,有一個穿黑衣戴墨鏡的人。此人佯裝著在看電線桿上的什麼廣告,卻不時的透過墨鏡向鋪子這邊斜瞟兩眼,看樣子,似乎在監視著彈花鋪的動靜。
黑大嫂一驚,又忙向馬路兩邊望去,只見距彈花鋪不遠,又有兩個類似的人在晃蕩。樣子似很悠閒,但那身打扮,那行而不走的架勢,分明和電桿前的那個人同屬一夥。黑大嫂暗叫一聲&ldo;不好!&rdo;多年地下工作經驗使她完全可以作出判斷‐‐她,可能暴露了!
怎麼可能呢?黑大嫂心想:自己的行動並沒出什麼破綻,一切都是按事先設計的程式進行的。前來提貨的兵工廠的同志已經安全出了城門,要是路上順利的話,現在已經走出四、五十里的路程了。再說,如果自己被發現,為什麼魏成他們能安全出城?器材也能安全運走?莫非是自己回來以後出的問題?也不可能。回來時已是空車,而且城門也未檢查,他們怎麼會有懷疑呢?看樣子馬路上的這幾個人也不是現在才出現的?或許,或許......
黑大嫂真希望她的&ldo;或許&rdo;能夠成立,她希望對面馬路上的那幾個可疑的人或許僅僅是路過,或許真的在那兒尋找急需的廣告,或許......但是,半個時辰過去了,電線桿下的那個人還在那兒做仰目觀看狀,就是再長的廣告也早該看完了。黑大嫂不禁啞然失笑,心裡罵道:這個笨蛋!
但是,她已被發現並已受到監視卻是無疑的了。黑大嫂知道,從現在起,她失去自由了。
黑大嫂今年三十五歲,做地下工作也有五年歷史了。一開始,她在城工部的領導下,做向城外傳遞情報的工作,後來兵工廠建立,在潞安城組建聯絡站時,才讓她負責兵工廠的器材轉運工作。&ldo;黑大嫂&rdo;自然不是她的真名,只固她身材粗狀,面板粗糙而黝黑,所以人才稱黑大嫂。黑大嫂不僅生就一張其黑無比的臉,而且醜。四方臉,粗眉毛,魚泡眼,大方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