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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山一角夜朦朧
一
五?炮的第一批樣品終於試製出來了,一共造了五門。這是一種適應山地作戰的輕型火炮,炮體僅重五公斤。炮筒採用滑膛結構,沒有來複線,可通用日製炮彈,但日製五?炮卻不能使用我們的炮彈。炮彈是和五?炮同時製出來的。共十發。五?炮彈採用觸發碰炸結構,帶有四個尾翅。張選生摸著這一門門鋥明瓦亮的火炮和一顆顆?實溜光的炮彈,感嘆萬端,高興得讚嘆嘖嘖:&ldo;咱們終於有自己的火炮了,咱們終於能自己製造火炮了!&rdo;
於克明當然也很高興,但他又沒有十分把握,他對張選生說:&ldo;教導員,咱們還在試製階段,還沒經過試炮,究竟合不合格,還要等試炮後才能確定。&rdo;
平日裡寡言少語的唐思遠,今天好像臉面上有了一點喜氣。他推推鼻樑上的白框眼鏡說:&ldo;我們製造的五?炮,是在日製五?炮的基礎上改制的。其實,日製五?炮有許多缺點,單就炮彈來講,由於採用的是觸發裝置,必須落地碰炸而響。如果炮彈落在鬆軟的沙土裡或是水中,很可能成為啞炮。再就是炮彈的尾翅,日製的尾翅是焊接的而我們則是鉚接的,鉚接的不穩定而且也不準確,會不會增加炮彈的橫向力,這就看試炮的結果如何了。我最擔心的是炮尾的發射部分,彈尾內的底火與發射藥管能否達到設計要要求,現要還看不出來,所以試炮是一個十分危險的過程。&rdo;
談到炮彈的質量問題,於克明也說:&ldo;唐工說得很對,我也感到五0炮的發射系統有毛病,我們這一次和日製五0炮的發射系統基本一樣,也是採用拉火式裝置,這樣發射時容易引起角度位移,影響命中率。但是由於時間緊,一時還想不出更好辦法來。因為是初試,如果能接近或者達到日製五0炮的水平就不錯了。&rdo;
站在一旁的任特派員聽了這話很不受用,說:&ldo;不管怎樣,我們起碼應該達到日本人的質量。而且我覺得,有你們幾位位留過洋的知識分子主持研究這件事,怎麼可以說連日本人也不如呢?&rdo;
唐思遠看了任一哲一眼,臉有些紅了。他習慣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卻沒有說話。
於克明說:&ldo;任特派員,單從技術上講,我們現在無論是裝置還是物資方面都比不過日本人,這也是事實嘛!&rdo;
任一哲說:&ldo;技術上的事,我沒有發言權,因為我沒有去過日本,我只知道日本人現在正在中國的大地上燒殺搶掠,我們要從戰略上藐視敵人,有足夠的勇氣超過日本人,從而打敗日本人!&rdo;
於克明聽出任一哲話中的味道,有些生氣地說:&ldo;特派員,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也沒說我們打不過日本人,當然,我在日本留過學,所以才知道日本的工業實力,但我還是一個共產黨員,還是一個中國人!&rdo;
任一哲反倒笑了,笑裡不無譏諷:&ldo;我也沒說你不是中國人,你急著辯白什麼?&rdo;
張遠生說:&ldo;你們都別說了,咱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拿出五0 炮的樣品,我說就很不容易了。我看這一次試炮如果能趕上日本人的五0炮,就是一個勝利,就可以投入使用。至於毛病,總是不可避免的,可以在今後加以改進嘛!克明和唐工也正是為了五0炮能進一步提高質量。要知道,我們的工作做得越細,想得越周到,才能保證在戰場上少出事故,少流血,目的都是一致的!&rdo;
任一哲說:&ldo;現在說啥也沒用,還是試炮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