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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孱弱悽苦的老婦。
她才只有三十出頭,楚軒心底掠過一絲慘然,但隨即神色冰冷。
刑後手裡握著一物,一隻小小孩童才會穿的繡花虎頭鞋。見到楚軒,她明顯一愣,顯是猜不透楚軒的身份,雙手卻下意識的緊握那隻小小的繡花虎頭鞋。
這動作更讓楚軒惱怒萬分。
“你竟然也失節了!還有了孽種!”
“你是誰?”刑後顫聲問道,雙眼閃亮起來:“你說的是漢話,你是宋人麼?”
“你竟然連我都認不出了!嬸母別來無恙。”楚軒譏誚的道。
刑後疑惑地仔細打量楚軒,漸漸身體顫抖起來:“你是鄆王!不對!我曾親眼看到他的屍首,你——是鄆王世子?”
“鄆王第六子,本朝護國天師楚軒,奉南邊皇叔父之命前來救你,”楚軒說到這裡冷笑:“看來不必了,你根本不是刑後。”
他再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轉身即走。
“等等!”刑後箭步衝下炕來,“官家他,還好麼?我天天盼著南邊來人,莫非老天垂憐,真的聽到我夜夜悲哭?”
楚軒站住腳,緩緩轉身,直視刑後雙眼:“你還有臉哭?”
刑後全身顫抖,半晌突然展開悽美的笑容。就在這瞬間,當年那位容光煥發的美婦依稀回來了。
她低聲道:“我夜夜哭,哭幹了眼淚,哭壞了身體,留著這副殘軀不死,只是想告訴官家一句話。我刑秉懿,生是官家的人死是官家的鬼,望他早定河山收復中原,替我和所有被**的姐妹們報這血海深仇。我心願已了,你動手吧。”
繡花虎頭鞋從刑後手裡滑落,她靜靜閉上雙眼:“動手吧,我已經聞到了前院的血腥味。”
楚軒默然,半晌忽然問道:“誰的孩子?”
這話沒頭沒腦,但刑後卻是聽懂了,她猛然睜開眼睛:“你想幹什麼?”
“孽種難道還要留在世上丟人現眼麼?”
“不!別殺他!孩子是無辜的!”刑後驚恐的道。
“所以,”楚軒嘲諷的冷笑:“你那套話還是收起來吧,別跟我來假仁假義這套。我不殺你,留著你的賤命讓你日夜後悔!如果你沒有失節,如果你沒有生下孽種,我本來現在就可以帶你走,帶你回到南邊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做你母儀天下的皇后!可惜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刑後悽然道:“我不稀罕當皇后,我也不想你帶我走,天下雖大,我已沒有容身之處。那句話真是對啊,我和姐妹們都這樣想,願生生世世不要生在帝王家,嫁也千萬莫嫁帝子王孫!”
她幽幽吟道:
“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楚軒再也不想跟她面對,他也確實下不了手,再次轉身。
刑後卻道:“等等,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母妃和韋太后下落麼?”
楚軒驀然轉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妃?我娘還活著?”
刑後不答,卻從耳朵上摘下一隻耳環遞給楚軒:“這是官家聘為我妃時的聘禮,北來多年我一直戴著這副八寶金環,從來不肯摘下。這一隻請替我帶給官家,告訴他我已經死了,如果他有情,請給我立衣冠冢,在冢裡埋下這隻金環。現在我心已安,只求速死,死了魂魄便能回南了。”
“我的心是乾淨的,這具不乾淨的殘軀,還是留在這裡吧。”
楚軒沉默接過,金環火燙,他的心更是怔忡不安,心底猶疑幾乎要爆發了。
“韋太后不在這裡,她在金國上京。她也是身不由己,希望官家莫怪,如果有機會,請告訴官家務必把她接歸南邊,那裡才是我們真正的家。”刑後撿起落在地上的繡花虎頭鞋,轉身走回炕上,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