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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話就在周攻玉腦海中不斷響起,通常是苛責嚴厲的,時而也會歇斯底里,內容卻沒怎麼變過。
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她拋去一國之母的儀態,拋去名門閨秀的端莊,露出自己嫉恨怨毒的一面,僅有一點的溫情,也是許久以前了。
當上太子,將周定衡踩在腳底。
對周攻玉來說,幾乎成了一個本能,稍有一絲的不如他,就會受到責罵。
可如此的爭強好勝,同樣讓他的父皇不喜,認為他眼中無容人之量,只一昧與自己的手足攀比。
好像無論怎麼做都是錯的。
從小周攻玉就在極為嚴苛的環境下長大,像一個真正的太子一般謹言慎行,而周定衡活得瀟灑自在,還能得到惠妃和皇上的寵愛。
阿肆為周攻玉掌燈,見他站了許久都沒反應,忍不住出聲提醒他:「殿下,該歇息了,此處風涼。」
「阿肆,母后說我要娶姜月芙。」周攻玉半晌不說話,嗓子有些幹啞。
阿肆有些奇怪,要娶姜月芙不是早就定好的嗎?怎麼周攻玉又像是才知道一樣?
「那殿下是不想娶嗎?」
周攻玉揉了揉眉心,嘆道:「娶誰都是一樣的。」反正都不喜歡。
前來取血的人是程汀蘭手下的一個婢女,服侍了她許多年,取血這件事也做的的心應手。
姜小滿坐在屋裡,將衣袖撩上去,露出一截手臂,上面還有幾道尚未癒合的血痂。婢女卻早已見慣,眼睛眨都不眨。
匕首一劃,瓶口接著血緩緩流入。
姜小滿撇開臉,儘量讓自己不看到手上的傷。
「好了,二姑娘去歇息吧。」那婢女接完了血,對姜小滿的態度仍然說不上好。她在程汀蘭身邊服侍多年,自然厭惡極了陶姒和這麼個多出來的女兒,平白讓程汀蘭受人笑話。
「慢走。」小滿就當做沒聽出她語氣的冷淡。
她離開後,雪柳立刻去找帕子給小滿止血。
白皙的肌膚上,血線順著手臂往下,一路蜿蜒到桌子上。
「真是沒眼色,也不知道捂個帕子,小姐的血可精貴著呢。」雪柳不滿地嘟囔了兩句,反而是小滿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撫她。
小滿沒說什麼,對於這些早就習以為常。
她的血精貴,是因為能救姜月芙的命。如果這血沒用了,那麼她的存在就是一文不值的。
耐心地等雪柳給她包紮好傷口,這才輕聲說道:「我想睡一會兒。」
「那我就先下去了,小姐有事再叫我。」
院子裡的下人因為姜小滿不受重視,平日裡又太好說話了,在她面前也不遮掩,除了做好分內的事,便一點下人的自覺也沒有。雪柳還算是好的,起碼在陶姒活著的時候恭恭敬敬。
屋子裡的陳設簡單,卻堆了許多小玩意兒,都是孩子才會玩的,可姜小滿卻覺得新奇有趣,都留了下來。
妝奩是陶姒留給她唯一的東西,裡面放著藥方和一隻碎裂的鐲子。
那是姜恆知送給陶姒的東西,後來被她摔碎,又默默撿了回來,放在妝奩最下層,既不拼好也不扔掉,就靜靜地放著。
周攻玉送給她的糖也放在裡面,被小心翼翼的,如同珍寶一樣的對待著。
姜小滿坐在妝檯前,將髮髻散去。
柔軟的髮絲垂落在肩頭,發梢有些枯黃,像秋日瀕死的草木,喪失了生機。
她想看看那塊碎裂的玉鐲,便抽開了最下面一層。
出乎意料的是,碎玉下壓了一封信,沒有信封,卻疊得很整齊。
一定是陶姒的信,她是有話想對她說的。
姜小滿的心跳忽然快了起來,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