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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荷花知道不是對手,笑著躲閃:&ldo;我沒有。我是……&rdo;邊說邊笑邊往一個過路人身後躲藏。杜師娘不依,伸手去揪胡荷花耳朵;不防,揪住過路人的鼻子。
杜師娘感到萬分尷尬,忙道歉:&ldo;對不起,對不起……&rdo;那人卻親親熱熱喊聲:&ldo;表嫂!&rdo;又問:&ldo;玉章哥呢?&rdo;
胡荷花認得此人,是黃陂橫店張家灣的張海子,杜玉章的姑舅老表;便問:&ldo;海子,是不是送蝦子來的?要活蹦亂跳的,你表哥做嗆蝦啊!&rdo;海子不解地:&ldo;沒聽他囑咐要呀!不過,我們那兒河裡、塘裡多的是!&rdo;說得胡荷花、劉袁氏呵呵大笑。
杜師娘把表弟一拉:&ldo;別聽她嚼腮!多咋到的?吃過晌飯沒有?&rdo;說著領老表上自家去。
張海子的父親張半仙是杜玉章的舅舅。張半仙原名張福貴,出身僱農,上過幾個月私塾,粗通文墨,能說會道;就是好吃懶做,又愛賭博。他老婆生海子時,產後大出血,不治身亡。張福貴抱著小貓似的兒子,東家吃口奶,西家討碗粥餵養起;自已打點短工,間或幫人代寫書信混日子。三十六歲那年,張福貴得場大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昏迷半個多月,差點讓灣里人抬到崗子上埋了;醒來之後,說也奇怪,不治自愈。張福貴聲稱去神仙洞裡遊了一趟。神仙把山上鵝卵石用火燒了款待他,像油炸湯元,又脆又餈又甜。神仙還教他治病、扶乩、作法,包治百病。村裡人都說&ldo;日白&rdo;,吹牛。瞅瞅福貴半個月水米未沾,紅光滿面,又有點像那回事。有不信邪的小夥子試他幾回,讓福貴占卜,引病人讓他診治,十分靈驗。他尤其擅長設祭壇,召亡靈與生者會面、對話。幾百里慕名而來的陌生人,幾代人的陳穀子、爛芝麻,福貴在祭壇上抖落得一粒不差。這可是做不出假的。從此,人稱&ldo;張半仙&rdo;,其真名反倒不為人知了。
張半仙的祭壇與眾不同。別人是供上三牲,牛、羊、豬的三顆頭顱;張半仙只要兩條互相撕咬過的狗子,或者,啄鬥流血的兩隻公雞獻給神仙即可。另外,點上七七四十九根白蠟燭、三炷香,燒化幾刀黃表、紙錢。所費不多,且忒靈驗。故而,請張半仙的人格外多。但是,他依然喜歡賭,每每為著搖骰子,法事都懶做。仍舊窮得叮噹響。有人取笑道:&ldo;你既然是半個神仙,為什麼不掐指算算,倒是總在輸錢?&rdo;張半仙莊重地回答:&ldo;那種騙賭的事,神仙知道,會怪罪下來,收去我那法術的!&rdo;
土改時,以張半仙的窘困、巧舌如簧,又識得幾個字,當然成了土改工作隊的依靠物件。人家分田分地分房子分浮財,張半仙卻不要。他偏挑中槍斃了的惡霸地主張老虎的老婆和三歲女兒。地主老婆,張半仙自已受用,小丫頭留給兒子做媳婦。大夥笑他:&ldo;饞女人饞到兩代人!&rdo;沒過多久,人們才佩服張半仙實在有先見之明,分田地的人高興了幾天,號召合作化,接著公社化,田地又收回去,大家一同夥起用。張半仙分的女人自然無法夥起用!
時光荏苒,十五年一晃過去了。張海子長成精棒棒的小夥子;昔日的&ldo;小丫頭&rdo;也出落得如花似玉,是張家灣有名的美人。張海子初中畢業就與那童養媳圓了房。
張海子同他爹一樣,能說會道。按說,以他的文化程度和口才,要麼,當個生產隊幹部,要麼參軍。農村青年參軍復員絕大多數分個工作,吃皇糧。因為死去的繼母是地主婆,父親是迷信職業者,自已娶的媳婦是地主女兒,所有好事都沒他的份;四清運動,張半仙讓工作組點了名,發了通報。開始,張半仙還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