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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聽起來徐緩溫和,看起來沒給一點壓力。
然而下一瞬,這道聲音仍然徐緩,語調卻有了壓迫之意:「本官久病成醫,案子也辦了不少,對有些事很敏感——昨日晨間死者母女未曾按計劃離開,並非是寺裡飲食不乾淨,下人們吃壞了肚子,走不了,而是有人——下了毒吧?奉勸諸位,本官問什麼,你們答什麼,撒謊只會對你自己不利。」
毒?
朝慕雲眉梢微挑,看向一起過來的幾個人。
薛談,樊正達,奇永年,包括武僧嘉善,同時都皺了眉,微表情可以解讀為『厭惡』,甚至有不約而同觸碰腹部範圍的動作……他們都中了毒?
但應該不是什麼劇毒,量也比較輕微,大家才同時壞了肚子,代謝很快,今日已無事。
那死者母女應該也是?她們是前天的行程,計劃在招提寺住一晚,昨日晨起後慢慢收拾回城,不想『吃壞了肚子』,跟來的下人們伺候不了,她們自己也動不了。
如果是兇手做的,目的就很明確了——要把她們留在這裡,方便下手。
但現場所有人都有『中過毒』的表現,唯身邊這位,厚九泓沒有,他沒事?
厚九泓臉皮極厚,知道病秧子在看他,全裝看不見,眼皮動都沒動。
窗外風雨未停,拂過窗紗,燭火搖曳,屏風也跟著晃了下,朝慕雲看到了鞏直的臉,雖不大清楚,也已看出大概,這位大人已過而立之年,眼角有細細紋路,雙目如炬,只從坐姿看上身,就知他個子很高,氣質偏穩重。
他手上拿著幾頁宣紙,看上去字跡很潦草,墨漬未乾,顯是新寫不久,在他右側三步外,站著一個皂吏,此人應該剛換過衣服,沒來得及換鞋,周身乾爽,鞋子濕透,在腳邊洇出濕痕。
朝慕雲看的很清楚,此人鞋幫沾有些許青苔的泥汙——這種青苔和泥汙,他們一路上來的石階邊才有。
他心裡轉了轉,便懂了。
怪不得官差對『押送』嫌疑人一事不上心,隨便他們自己過來,不怕路上『偶遇』串供,其實這才是鞏直的目的,這位大人早就派了人在不遠處觀察,並且記錄下嫌疑人們的一舉一動,比如上來的順序,都偶遇了誰,說了什麼話……
鞏直肅聲道:「本案死者二人,母黃氏,女冷春嬌,於前日午時到達招提寺,此行主要目的為相看佳婿,堂下站者,哪位是樊正達?」
樊正達出列行禮:「小人樊正達。」
鞏直:「將你這兩日過往,與母女二人接觸,於何時何地見過,說過怎樣的話,做過怎樣的事,尤其昨晚你之行蹤——一一道來。」
「回答人話,招提寺規矩大,男客女客不僅連院子是分開的,吃飯也在不在一處,小人與她們能碰面的機會很少,」樊正達道,「嚴格算來,我同她們只見了一次,就是前天下午,與她們在後山石龜處偶遇,說了幾句話,並未停留很久,之後便各自回了院子,昨日不知哪道吃食不乾淨,大家都拉了肚子,夫人小姐也未能照計劃行程離開,小人思忖著,在下午未時前後,過去問候了一次。因男女大防,又是吃壞了肚子,未免不雅,夫人和小姐並未露面,只隔著門簾說了幾句話,小人還請她們不要客氣,小人好歹是男人,遇事能扛,若遇到什麼不好解決的事,讓她們隨時吩咐……之後,小人便回去了,肚子也不好受,基本都在房間呆著,沒出去過,到了晚上就睡覺了,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鞏直:「你過來招提寺,是為相看?」
樊正達:「是。」
「只說了這兩次話,並無其他行動?」
「……是。」
「你並不殷勤。」
「著實是……冷姑娘不怎麼看得上小人,小人也不好,熱臉貼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