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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言而行,卻有些納悶。按理說如意也沒來過這地方,怎麼這麼熟悉路?
一炷香之後,沈岐遠看著前頭那站在門口恭候的人,黑著臉反應了過來。
“沈大人。”魏子玦朝他拱手,“在下一個時辰前才收到如意的信函,您轉眼竟就到了。”
叫得還挺親熱。
沈岐遠皮笑肉不笑:“府上事忙,我來應該多有叨擾吧?前頭就有一家客棧,我過去住也無妨。”
“哪能呢,您既是如意的朋友,便也就是我的朋友,快裡頭請吧。”魏子玦笑著接過他的行李,意味深長地道,“我若招待不好您,如意回頭該怪我了。”
短短几句話,就將他說成了個外人。
沈岐遠眼皮直跳,袖袋裡的如意被他捏得嘰了一聲。
“這是什麼?”魏子玦好奇。
“沒什麼。”沈岐遠一抖袖袋將她甩出來,“不討人喜歡的小玩意兒。”
如意在空中翻了個圈兒,暈頭轉向地掉在他肩上,羽毛亂糟糟的,像剛起床沒梳洗的小姑娘。
魏子玦眼眸一亮:“好有靈氣的喜鵲,竟不怕人麼。”
“家養的,跟著我習慣了。”沈岐遠似笑非笑,“不過也不是什麼忠誠的,別人一招手也就跟著飛走了。”
如意被他擠兌得渾身難受,嘰嘰喳喳地叫喚起來。
魏子玦看得挑眉:“她好像在怪你不該這麼說她。”
沈岐遠眉心皺了一瞬。
都已經不是妖怪了,也沒認出這是柳如意,竟還能猜到她的想法?
他和她一千年才積累起來的默契,倒也比人家幾百年的好不到哪兒去,說不定在魏子玦身邊,她還更快活些。
心口有些發悶,沈岐遠拂袖,大步跨進房門,轉身就捏著門弦道:“一路舟車勞頓,就不跟大人寒暄了。”
魏子玦也拱手:“大人只管休息,下官會按照如意所說為您準備所需。”
說罷,告退離開。
沈岐遠捏著門弦,沉默了好半晌才將門合上。
“你與他,說了些什麼?”他問。
如意眨眼:“能說什麼啊,就提前送了信讓他給你準備住處和吃食。”
沈岐遠不信。
她什麼時候送的信都沒有告訴他,卻像是把什麼都告訴了魏子玦,所以魏子玦在他面前才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得人來氣。
意識到自己心裡又生了戾氣,沈岐遠垂眼,大步走去內間的榻上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