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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覺得好笑:“我又不是時刻要你照顧的弱女子,你府上人這麼多,我和汀蘭可以……”
“回去吧。”他再次打斷她的話,臉上沒什麼表情,“這裡不缺人手。”
如意有些茫然地看著他,賀汀蘭也皺起了眉。
東家又不是來搗亂的,他何至於?
眼前的沈大人和前些時候的瞧著不太一樣,眉宇間的青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抹不開的陰鬱。
他說完這話,都沒再看如意一眼,只扶起一個行動不便的難民,轉身進門。
如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朝他的背影撇嘴:“你不缺,我還不想幫呢,汀蘭,走。”
兩人往後退了幾步,正要上車,就瞧見小荷葉站在石獅子旁邊的角落裡,目光古怪地盯著她們。
如意眼眸一亮,立馬過去將她抱了起來:“卿卿,你與我說說,你們沈大人這是怎麼了,把煙花當午膳吃了不成?”
小荷葉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她看著如意,囁嚅了半晌才道:“我在府裡,沒見著發生什麼事。”
無事發生,那也許只是他佛心作祟,看不得蒼生受難,跟著情緒不好罷了。
如意瞭然,心裡輕鬆了些,笑著將她放下來,又塞給她兩枚果脯。
小荷葉接了過去,卻沒馬上吃,只仰頭看著她問:“東家和沈大人一樣,都是善良的人,對嗎?”
這問題像只是孩童的戲言,但如意聽著,心裡卻顫了顫。
善良的人嗎?
“不是。”她抬眼看了看前頭烏泱泱的難民群,唏噓地道,“沈大人是,我不是。”
她做這些絕不是因為善良,只是因為他罷了。
小荷葉眼裡飛快地噙上了淚。
賀汀蘭嗔怪地推了推她,忙去將小荷葉哄好送回沈府,然後才與她道:“你如何就不是了?你若不是,東郊那些草屋也修不起來。”
“我和沈岐遠不一樣。”她笑道,“沈岐遠是自己有十顆糖,便會捨得給人十顆糖。我是自己有一百顆糖,才會捨得分十顆給人。我的善是有條件的,他沒有。”
所以成神的是他,不是她。
賀汀蘭直搖頭:“我管什麼十顆糖百顆糖的,你們都在做好事就對了。小荷葉很喜歡你,你下次不許在她面前這麼說了。”
如意敷衍地點頭,與她一起上車,路過驛站的時候,正好看見有幾輛從其他州遠端回來的車正在卸馬。
算算日子,拂滿和燕寧也該回了。
想起雲雀說的事情,如意輕嘖一聲。
她不想利用沈岐遠,那麼,這事兒交給誰比較好呢?
“你挑的地方倒是好,一眼看過去沒有半分頹唐,盡是鶯歌燕舞。”雍王坐在酒座間,眼裡滿是慈祥,“今日怎麼想起請本王喝酒了?”
如意敬了他一杯,含笑道:“一直忙碌,未曾報答王爺在十里風亭的相助之恩,還望王爺寬宥。”
雍王笑著搖頭:“當日獵場,本王也只是說了實話,若不是你與那沈岐遠,你孃親的冤魂到現在都還無法昭雪。”
提起沈岐遠,他又有些生氣:“你是個好孩子,知道感謝本王,那位沈大人可就是持恩自傲,不通人情了。”
如意下意識地想替他辯解,但今日誌不在此,她也就將話嚥了回去。
酒過三巡,雍王起身如廁,冷不防就聽見了隔壁茶座的低語。
“徽州早就是大夏的徽州了,你若不信,只管去一趟就是了,那兒的知州都唯大夏使臣馬首是瞻,每年的賦稅都變成了使臣府上的金餅子。”
“大夏近年來屢有起戰之心,咱們又不想打仗,自是要捧著人家的。”
“就怕仗沒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