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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英俊的美人兒眼巴巴地要與她玩苦肉計,那哀怨痴纏的眼神,看得如意很是心動。
她不由地掀開車簾,傾身過去啄他一口。
這樣才乖嘛,與她服軟低頭,比硬邦邦的威脅來得有用得多。
翻身下車,如意帶上拂滿,邊走邊用拇指拭了拭自己的嘴角。
世間女子多喜歡英勇無畏頂天立地的男兒,她偏愛這香甜溫順的,口味著實奇怪,也不知什麼時候養成的。
記憶裡始終有一段空白,蒙著灰茫茫的霧。
她不是個強求的人,想不起來就不去想,只笑著與拂滿說:“你待會兒看清楚,我教你怎麼訛人銀子。”
拂滿:?
莫名還挺想學。
兩人說笑著穿過迴廊,如意頭上的鵲踏枝黃玉簪不知怎麼就鬆了,倏地和著青絲一起滑落下去。
她心裡一緊,飛快轉身想救一救那難得的髮簪,後頭卻有人動作比她還快,伸手一撈,恰好握住簪頭上的喜鵲。
如瀑般的青絲在兩人之間垂墜下去,如意眯眼,香甜的槐花味道頓時盈滿鼻息。
風拂過紅色的劍穗,對面這人盔甲響了響,淺淡的眼眸正好與她對上。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他怔怔地看著她,眼角淺痣微微顫了顫。
如意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是他。
怪不得方才那聲音她一聽就覺得熟悉,萬妖窟中恩愛百年,輪迴轉世更改了他的記憶,卻沒有改掉他的聲音和容貌。
她展顏一笑,習慣性地就朝他勾手:“過來。”
分明是第一次見面,分明男女有防,但魏子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聽她開口就像是中了蠱,直愣愣地就握著那玉簪往前一步。
如意勾唇,大方地將背對著他:“我不會挽髻,你替我簪上吧。”
拂滿看得呆在原地。
東家肯定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時的模樣有多惑人,纖腰不盈掐,眼尾瑩瑩有光,脖頸優雅地側過來,如同大發慈悲的神女向蒼生低下頭顱。
誰能抵住她這樣的召喚?那將軍看起來是不能的,傻愣愣地靠上來,笨拙地替她挽起青絲,粗糲的手指有些發顫,好幾下都沒能將髮簪別住。
她偏還嘖了一聲,素手捻過他手裡的簪子,兩三下就挽上去,轉頭還瞪他一眼。
不經人事的小將軍臉上陡然漲紅,無措地看著她:“這,這不是會挽嗎?”
她不答,只揚了揚下巴,側頷弧度乾淨又漂亮,在光下一閃,便拉著她的同伴繼續往洞房的方向去了。
魏子玦怔在原地,好半晌都沒能邁動步子。
“東家,喜歡他?”拂滿回過神來,問了如意一句。
如意笑得懶散:“應該是吧。”
畢竟那麼漫長的歲月裡,她身邊好像都只有他一個人。阿玦當年也是為了救她才墮入輪迴,她答應過他,會滿足他在人世一個心願,不管那個心願有多難。
知道此行會遇見他,卻沒想到遇見得這麼早。
如意後知後覺地想,自己當初第一眼就覺得沈岐遠好看,是不是因為沈岐遠和阿玦長得有七八分相似?尤其眼角那顆淚痣,連位置都一模一樣。
怪不得小青神今日不想讓她在侯府久留,怕是也知道她會遇見舊人。
燦然一笑,她先到了文貞雪面前。
文貞雪手裡拿著今日的選單,見她進了門便端起了主母的派頭:“八千兩的席面,你每桌只放一條白仙魚來糊弄我?”
如意與拂滿交換了個眼神,便施施然在茶桌邊坐下:“咱們會仙酒樓的席面可不是等閒人家吃得起的,上個月驚鴻郡主宴客定的也是這樣的菜式,只五桌便是一千兩,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