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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
如意神色有些古怪:“什麼傳說?”
換了別人周亭川是懶得開這個口的,但如意問了,他左右看了兩眼,湊上去就和盤托出:“陛下當年還是皇子的時候生了一場重病,眼瞧著要沒命了,卻遇上我們大人降世。大人降世的那一日繁星落城,漫若浮光,據說嬤嬤抱著陛下到院子裡一見星光,陛下便不藥而癒。”
“星官說大人是皇室祥瑞,猶旺陛下之運。如星官所言,大人日漸長大,陛下的運勢也越來越好,終是越過了其他幾個優秀的皇子,奪得了帝位。”
周亭川邊說邊笑,心裡其實並不當真。
世間大多的傳說都不過是上位者為了穩固權力地位而編出來的瞎話,大人這個多半也只是為了堵一堵好事人的嘴。
但對面這姑娘聽了,臉上卻沒有半分揶揄和輕慢。
她長眼微合,若有所思。
周亭川眨眼:“姑娘莫不是真信了?”
如意抬頭,懶散淡漠之色一如往常:“怎會。”
她繼續聽著正殿裡的動靜。
被拖走的賀澤佑很快又被拖了回來。
他先前的憤怒和委屈都已經在禁內的石板地上磋磨了個乾淨,餘下的只剩惶恐,一到御前便伏身:“臣知罪!”
君主擺手,神色也和悅了些許:“罷了,愛卿有何狀要告,現下細細說來便是。”
沈卿在側,他這是真心發問的。
然而賀澤佑卻只連連磕頭:“臣今日一時糊塗,衝撞了沈大人,擾亂了衙門公堂,臣願自領二十廷杖給沈大人賠罪。另外供神街那些鋪子臣也不要了,悉數送給沈大人,還請沈大人高抬貴手!”
他這話說得,愈加顯得沈岐遠仗勢欺人。
然而君主卻很滿意:“愛卿能這麼想,孤心甚慰。”
賀澤佑:“……”
沈岐遠面無表情地開口:“寧遠侯擾亂公堂,當給臨安衙門賠罪,與沈某無關。至於供神街的鋪面,本也就不是歸侯爺所有,自當歸還柳氏,何來送沈某一說。”
賀澤佑心裡那叫一個恨吶。
原以為憑著自己的功績,就算不能把這官司打贏,多少也能拖沈岐遠下水,沒想到這一向嚴苛公正的君主,一遇見沈岐遠竟就不分青紅皂白了,話茬都不給他一個。
氣憤之餘,他不由地重新掂量了一下沈岐遠這個人。
此人從不列於早朝,也甚少出席各家茶會馬球會,所以他才對他不甚瞭解,不曾想他在陛下心裡的地位,甚至遠高於雲程、海晏那幾個寵臣。
他若執意要幫柳如意,那鋪子的事還真就沒希望了。
賀澤佑整個人都頹了下去。
君主聽著聽著突然道:“柳氏可是你先前提過的那個證人?”
沈岐遠拱手:“正是,臣將人帶來了,在偏殿候傳。”
賀澤佑嚇了一跳,略顯慌張地道:“她一個鄉野民女,大人帶她來幹什麼,沒來地衝撞了聖駕。”
沈岐遠淡聲道:“不是要告侯爺的狀,侯爺且安心。”
哦那就好。
賀澤佑鬆了口氣。
但下一瞬,他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不妥,乾笑道:“在下有什麼可告的,沈大人莫要說笑了。”
沈岐遠沒有再理他。
君主沉吟道:“孤當初許一月為期,要沈卿破那禁內珍寶失竊案,沈卿想來是有結果了。”
“是。”
沈岐遠正色道:“臣請刑部司卓大人、藺大人,禁軍統領徐大人及文書錄記,帶證人柳氏、鄭氏等進殿述案。”
“準。”
禁宮之上原是陰雲蒼蒼,倏地來了一陣風,秋陽破出,洋灑灑落在黃瓦紅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