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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岐遠面色不虞地問:“你在為他難過?”
“他也配?”她笑,“我只是為柳如意不值。”
她這樣的人,瀟灑慣了,自是沒什麼要緊,但像柳如意這樣的大乾女子,看錯一個人便是一輩子,回頭路都難走。
說是這麼說,但沈岐遠還是譏誚地道:“賀澤佑也不差,年紀輕輕就封侯,也相貌堂堂,也風度翩翩。”
如意聽得轉過頭來看他。
“做什麼。”他沒好氣地道。
眼裡湧上笑意,她伸手撫了撫他的唇角:“從進門來就酸得很,大人今早吃了多少梅子?”
“你拿我當箭,一箭雙鵰,卻想我有什麼好話不成。”
想賣賀澤佑人情,又想拿他和賀澤佑當會仙酒樓的招牌,她什麼都想,就不是真心想見他。
沈岐遠冷著臉別開頭。
露臺上沒有旁人了,如意坐近一些,笑眯眯與他舉杯:“給大人賠罪了。”
今日桌上的酒很烈,就算是妖怪也會醉。
沈岐遠盯著她吞嚥上下的喉嚨,突然道:“既是賠罪,一杯哪裡夠。”
她倒也爽快,扔開杯子,就著壺嘴仰頭。
熾烈的酒氣燻得過路的鳥兒都打撲稜,她片刻便眼泛柔光,神態嫵媚。
他低聲問了一句:“若昨日你見的人是他,也會那般嗎。”
如意挑眉,覺得面前這人有些孩子氣,不由地放柔聲音哄他:“怎麼會呢,昨日那書齋裡換了大人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撲上去。”
撒謊。
她還沒醉。
沈岐遠抿唇,又給她壺中酒添滿,手腕卻被她按住。
“我一個人喝啊?”她噘嘴,眼裡滿是哀怨。
沈岐遠想了想:“我陪你便是。”
他喝一杯,她喝一壺,他就不信她還能不醉。
風送桂香,日薄夕陽,露臺上一片暖色。
桌邊漸漸倒了三四個空酒罈,盤中殘羹也慢慢涼透。
如意撐著下巴看著旁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泛紅的臉:“沈大人吶,這就醉了?”
沈岐遠頭沉得動不了,只能輕哼一聲:“沒有。”
才七八杯而已,怎麼會醉。
他伸手,想再拿酒,手卻被人握住,接著便有溫潤的觸感分開他的五指,與他淺淺交扣。
“大人吶”他聽見她含笑的嘆息。
有什麼好笑的呢。他想,又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這般酒量好,就像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這般多情又薄情。
他知道她的習慣,一定會把所有好看的小郎君都攬入裙下,今天這個,明天那個,膩味了就再換。
可他不想要別人了。
他就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