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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深陷在戲中,被湍急的漩渦捲入無底深淵。
“皇上!”
“皇上、這是怎麼了?”
“來人、來人吶傳太醫!快!”
一直聽著母后的聲音在喚我,所以還能找到回來的路。
漸漸地,一點點地從深淵裡往上攀爬。
我不知道自己是得了什麼病,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傷心到了極點難免出現一些心悸頭痛的毛病。我便只能按著太醫的囑咐好好休養,儘量別去想那些傷心事。
母后說這是劫難,唯有捱過去。於是她自己搬去了佛堂,虔心向佛以求我平安。
看得出來,母后從一開始的敷衍我,到現在是真的信了佛。
我廢了皇后,將她打入冷宮。
本想賜她毒酒,可是那天看著皇后褪去鳳袍,換上一身素綾白緞,莫名其妙想起了那一闋長門賦。我到底心軟了,即便她活該被千刀萬剮,可是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傷人性命了。
因為這都是造孽。我現在殺了她,將來又會報在誰身上呢?
窗影寥落,宮燈寂寞。
我捧著一本書半躺在矮榻上,卻一個字也沒看下去。
書上的墨香被烘出來,纏了我一身。
絲絛一言不發地坐在我身邊,手裡捧著一隻碗不停地畫。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始終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對,這事與她沒有什麼干係。但是她可以安慰我,至少說點什麼來哄我笑一笑。
可是她懶得那樣做,她把全部心思都凝聚在她的筆尖上。
我心裡很難受,彷彿有一頭洪水猛獸在叫囂、在掙扎,要衝破桎梏。
於是我不能自控地扔下書,攔腰將她抱住,狠命地揉在懷裡。
兩種心跳聲合在一起,節拍全亂了。聽著她沙啞的嚶嚀,我終於覺得舒暢了些,摟著她柔軟的腰身不住親吻,在白潤的肌膚上落下一點點嫣紅的吻痕。
我以為她很喜歡,專注地盯著她的神情看,卻發現她心不在焉。捏著她的下巴問:“你在想什麼?”
她眸中的煙霧愈濃,微眯了眼,說:“芳姨是不是被你抓了。”
這不是疑問,而是十足肯定的語氣。我輕輕捋著她的頭髮,俯首深嗅,一邊問:“你怎麼發現的?宮裡究竟有你多少探子?”
她似笑非笑道:“你說宮裡的漢人多還是夏人多?”
“絲絛。”我低聲喚她,頓了許久,又喚,“長安……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不過你要聽話才好。”
她揚起下頜,眼裡的目光柔和了許多,“我想見見芳姨。”
“太危險了,你容易暴露身份。”我說完,一心挑弄她的身體,有些日子沒碰過她了,她還是那麼敏感和羞澀。
這樣情氛正濃的時候,我不想與她說那些原本與我們無關的事,可是她不依不饒,一面敷衍我,一面問:“你抓了我的人,難道不想問我什麼?或者要跟我說點什麼?”
我的視線被燭光模糊了,不停摩挲著彼此的身體,將唇依附在她耳旁噥噥道:“你是我的女人,總該知道怎樣取悅我吧?”
她輕笑出聲,彷彿在嘲諷我。可是我已經無所謂了,既然她的心不在我身上,那我便好好享受她的身體,以免辜負了她美好的年華。
還未出正月,寒風不見消退。
察德被軟禁,呼延家完了,朝中的漢臣與夏臣平分秋色。母后終日吃齋唸佛,不再理會朝政之事。這是我很久以前就盼望的局面,而今卻覺得有些失落,總是缺少點什麼。太平靜、太冷清。
天色開晴,尚有微澀的寒意。齊安在我身邊,身後是儀仗、護軍、宮女和太監。絲絛混在宮女當中遠遠跟在我身後,我忍不住時不時回頭去看她,以免她